将和百官一样,立於丹陛之下,听凭皇上差遣。”
沈络握住苏倾容的手,丞相的手指冰凉而清冷,看那一头青丝乌檀木般,睫ao如同呼吸的蝶翼一般轻颤。
沈络登基十年後,摄政丞相走下御座,独留少年帝王在皇位上俯瞰。
那相伴了十个春秋的丞相,转身下了丹陛,和百官一起对他跪拜折腰,如同高洁傲然的鹤。
沈络坐在上方,能看到丞相低垂的额头,一点丹红朱砂,美貌凉薄。
属於苏倾容的那种远山淡绿se,像一团薄薄的烟雾一样,拖曳在地上,只是一层外衫,遥远而模糊。
比雪还要白皙的的锁骨被他耳畔低垂的黑发轻压,蝴蝶振翅一般,苏倾容漆黑的眼睛微微弯折,清幽而媚h,他抬起头,对着御座上的帝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沈络觉得冷。
从此身侧,再也没有悄悄伸过来的手指,再也没有耳侧的低声嘱咐。
从此以後,师尊便是他脚边的臣。
苏倾容苏倾容,你是故意的。
沈络淡淡的想。
你用身份的差别,划开一道多麽深的鸿沟。
这个鸿沟,没有人能够跨越。
从此,御书房里丞相不再涉足,禁宫之内,再也不见苏倾容身影。
一向身t康健的丞相苏倾容,在一个渺然春日中,突然号称病倒,连续七日不曾上朝。
这j天,少年帝王的脾气冷的吓人,贴身的太监周福全将全t近侍脑袋都别在腰带上,小心翼翼的为御案上的龙泉青瓷添香。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清凉,梨花一p一p的折落了。
沈络穿着薄薄绯se寝衣,漆黑长发如同绸缎一般在春光中铺开,丰美华丽,春se中帝王托着下巴,青梅落,水光帘影,小翠立横枝。
早早处理完了政事,沈络不愿意去寝殿休息,展开一匹洒金白纸,随意写字。
铜壶滴漏,沈络无意识的写,困了就将额头枕在臂弯间沈沈睡去。
梦中,是一p大雨初晴的青天碧se。
朦朦胧胧。
碧se之间,落着一p一p的白se花瓣。
梦中,他回到了萧华宫破落的红墙内,他孤身站在萧华宫的空荡庭院里,指缝里隐约看着挑高的飞檐上摇曳昏h光芒的宫灯。
这时远远有人走来,一身清绿山明水净的纱衣,下摆丰盈饱满,如同花瓣的裙摆漫不经心的铺开满地,上面盛开着银se和金sej织,妖娆转折的玉簪花,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丞相。
他的丞相从九重宫阙处慢慢行来,蹲在地上对他伸出手,对他说,臣苏倾容。
臣苏倾容。
梦是最深的思念,最深的渴望。
睫ao轻颤,沈络猛然醒来,低头瞪着桌上的白纸,瞪得脸se苍白。
纸灯墨冷,笔画清晰,刚劲一转一折,一勾一挑,笔锋凌厉,全写的是一个人的名字。
苏倾容。
苏倾容。
苏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