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温度越来越低，就像是冰窖一般，即便是范黎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纽扣绝对是避暑神器，只不过现在已经立秋，天气已经变得寒冷起来，擦拭起来，难免要凉寒许多。

纽扣、艾莉一左一右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纽扣的嘴巴依旧鼓鼓的，不时会从其中掉落出杂物，即便死去，还奋斗在第一线的车床工人，嘴里塞一些零件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方的工作服上还有鲜血凝固后的痕迹，一缕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了四周，在一头纯种丧尸的渲染下，原本平常的屋子更像是一间藏尸物，让人不由心怀恐慌。

“哇！”

艾莉似乎有些不满周围逐渐下降的低温，发出了一阵较为刺耳的声音。

脸色阴沉，嘴巴鼓囊，指甲都因为异变而黝黑的纽扣，在任何常人眼中，都是无比邪异的存在，可就在这时候，它身体竟然开始颤抖，然后不由朝后退去，到了墙角位置，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团缩在了一起。

对于艾莉的恐惧已经融进了纽扣的骨子里面，这时候再次表现出了弱小且无助的一幕。

“哇？”

面对纽扣的识相，艾莉感觉很受用，然后面部朝向范黎，似乎在询问对方，召唤自己过来有什么事情。

员工和员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范黎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没有太要紧的事，主要原因是我们其中有人不服从管教，需要好好教育一下。”

“哇！”

艾莉听罢，便将脑袋转向纽扣，然后提起脚边的锤子就朝前走出。

“桀？”

纽扣已经团缩在了地上，这时候看到艾莉这一幕，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或许想要解释，钢钉、石子顿时散落了一地。

“等等……这事和纽扣没关系，好了，我现在把当事人叫出来，我们再来教育！”

范黎制止了艾莉进一步的暴行，然后拿起执念课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念出了其中的一段课文：

“did he dare to go out on such a stormy night？”

有些拗口的英语从范黎口中说出，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酸爽体验。

范黎的耳旁忽然出现了一些晦涩的声音，像是石子摩擦黑板，亦或是用刀子在玻璃上刻划一般，无数噪音汇聚在一起，让人从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即便范黎捂住耳朵，依旧无法阻止这种声音侵入，噪音像是从脑海中直接灌输一般，给人极致的痛苦体验。

英语书在这时候忽然翻开，一页一页，紧接着，无法分辨意思的朗诵声在房间中响彻。

范黎的痛感慢慢消失，然后在他的眼前，一道踩着高跟鞋，身穿一件破损衣物的女人出现在了原地。

它头发上似乎沾染着一些鲜血，粘稠的发丝垂在脸前，透过发丝能看到一双因为异变，浮肿凸起的眼睛！

那双眼睛紧紧盯在范黎的身上，散发的哀怨与仇视，宛如化为实质的刀锋，一刀一刀划破范黎的脸颊与肌肤。

范黎也注意到了对方的妆容，相比第一次相对整洁的职业装扮，对方这时候看上去多少有些凌乱。

对方盯着范黎有段时间，然后口唇微张：“go……”

作为一头丧尸，还能发出英文单词，虽然只有一个音符，但已经是很励志的一件事情了。

范黎揉了揉额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介绍的时候，建议一天之内只能召唤两次执念课本，那是因为，那种由内而发散发的噪音听久的，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致郁的感觉。

脑袋还有些轻微疼痛，但范黎并没有忘记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他无视对方的仇视以及结束召唤的渴望，而是朝前走了一步：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我钦佩你对教学的执拗，毫无疑问，你是一个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