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黎的提问并没有得到答复，吧嗒吧嗒的声音依旧持续，从以往的经验判断，对方身为丧尸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范黎让艾莉走在前面，然后便朝那道模糊的声音逐渐靠近。

夜视的效果在五米之内，随着靠近，对方的模样暴露在了范黎的眼前。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不时有东西掉在桌子上，然后它就抓起来，再塞入自己的嘴巴里面。

毫无征兆，那男人忽然抬起了头，鼓着嘴，两侧腮帮子都已经满额，肌肉似乎都要被撑爆一般，造型宛如一只田地里的蛤蟆。

它脸色苍白，没有明显的伤口，最令范黎奇怪的是，它的眼睛一颗白浊色，宛如一个重度白内障患者，而另一颗则与常人无异，但是却露出冷漠、冰凉，没有感情的目光。

范黎似乎在不知情的时候，闯入了对方的领地。

丧尸原本平静的面庞开始变得扭曲，它忽然张开嘴巴，一团猩红色的东西朝着范黎脸上喷了过去。

非常的突然，范黎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腰间被撞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便倒在一旁，艾莉则站在了原有的位置上。

“啪啦！”

像是一些铁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范黎急忙抬起头，看到了丧尸攻击的一幕。

那竟然是一连串纠缠在一起的纽扣，那些纽扣上面沾染着宛如口香糖的红色粘稠液，长长的粘液一直连在丧尸的嘴巴里面。

一击不成，丧尸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那些连接了无数粘液的纽扣便又被它吸附到了嘴巴里面。

因为数量太多，一些纽扣从嘴里滴落出来，而丧尸又急忙伸手将其硬塞了进去。

也是这时候，范黎终于明白，之前自己听到的那些声音，正是纽扣落在桌子上的噪音。

原本只是普通的纽扣，从丧尸嘴里喷出来，却拥有不俗的破坏力，艾莉刚才用锤子格挡了那一招，只见锤子上面，顿时出现一些坑坑洼洼的浅坑。

要是刚才那一击打在自己身上，肉皮都有可能直接被打烂。

范黎在对方身上没有感觉到怪物应有的压迫力，显然对于还处于异变阶段。

一个行为古怪、模样怪异甚至能够运用“武器”的家伙，与普通丧尸比较起来，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对方年轻在三十五岁上下，有些少白头，国字脸，模样普通，身上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装。

在整个工厂中，它并不起眼，只是上千名奋斗在一线的工人罢了。

在做出攻击之后，异变体并没有选择进一步攻击，它站在原地，正常的眸子里面闪过幽暗的光辉，牢牢锁定了范黎，它张开嘴巴，像是一头野兽在嘶吼。

对方给予范黎的感觉，并不像之前碰到的那些只知道杀戮的丧尸，而是故意发出嘶吼声，试图驱赶自己离开这里。

它站在工作台前，双臂张开，嘴巴鼓起，不时涌动，像是一头残破的老犬在护卫幼崽一般。

丧尸在保护制作纽扣的机器？

范黎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大脑无法跟上怀疑的转速，不过，刚才如果不是艾莉，对方所谓的驱赶，已经把自己害死了！

不生气是假的，哪怕对方行为再诡异，但丧尸就是丧尸，这是不争的事实，范黎指向变异体：“艾莉，锤它！”

得到命令，艾莉双腿弯曲，然后快速起跳，看似瘦小的双腿中蕴藏着惊人的弹跳力，异变体还没有反应过来，硕大的锤子便轰在了它的胸口。

“砰！”

还在嘶吼的异变体，声音戛然而止，胸口被砸到凹陷下去，大量纽扣从嘴巴里面喷吐出来，缺少粘稠物包裹，纽扣在四周乱滚，其中一颗，甚至滚落在了范黎的脚边。

弯下腰，范黎将纽扣捡起，上面粘粘着一层类似血液的物质，很难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