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风立刻觉得一股热血冲到脑门,气得要命。
“到底什么事?快说!”
双飞放下洗了一半的碗,一直没动,忽然转过身,直视着薛凌风的眼睛,问道:“风风,你愿意做我娘子吗?”
咚!咚!咚!
这么剧烈的跳动,是心脏的声音吗?
薛凌风觉得自己的心要蹦出来了。他是男人啊,怎么做娘子?这在大人眼里完全是一句小孩子不懂事的玩笑话,是一种叫做“过家家”的游戏的台词。但是,他们是彼此那么熟悉的两个人,他们所想的,往往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确便可领会。
薛凌风脸红了,还有什么比“君心似我心”更幸福的事情。他抬起头,骄傲而幸福地宣布道:
“双飞,是你要做我的娘子!我是你丈夫!以后就这样定了!你嫁给我,我会好好对你的,不让别人欺负你,不让你吃苦!”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从多大年纪开始可以当真?这个约定,是不是真的可以穿越彼此的整个生命?
夜术 外篇 番外篇河山永寂2
章节字数:8637 更新时间:09-03-30 07:55
第三幕永不相忘
春暖花开的时候,薛凌风却染上了风寒。那都怪他自己不听劝阻的要到池塘里去游泳,当时春水还有些侵寒,他回来的当晚就发烧了。
但是本来是三两天就能好的病症,他却一天比一天虚弱下去。
蟠龙山庄的大夫隔三五天便来问诊一次,但似乎也阻止不了疾病对薛凌风身体的侵蚀,他很快就不能再到处乱跑,更不能再整日压在他的娘子身上做些舒服快乐的事。
他病得很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整日发着低烧,眼泪巴巴,无助而虚弱的缩成一团。如果双飞坐在床边陪他,他就会把头温顺的放在他的怀里,时不时难过得哼一声。
他总是好后悔,为什么不听双飞的话,要池塘里面去游泳。但现在,后悔如同那些每天吃下去却不见起色的汤药一样,于事无补。
“风风,你把药喝了,喝完我就抱着你睡觉觉,好不好?”
双飞手里的药都快凉了,可是薛凌风仍像一只乌龟一样缩在被子里,只肯露出头发。
“我不想喝,我不舒服,双飞,我不舒服。”
薛凌风的声音小小的,弱弱的,从被子里传来,像一只幼小单薄的雏鸟。
“喝了就舒服了。”
“你骗人。”
“不骗人。”
“你每次都说喝完就舒服了,每次我都不舒服!”
……
最后,薛凌风还是乖乖爬起来喝了药,他一边喝,一边难受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进碗里,双飞轻轻的亲他,摸着他的后背。
喝完以后,他又虚弱的躺回被子里,只是小声说了一句:“快来一起睡觉觉”,便没了声音。
双飞把药碗送回厨房,白婶正在刷锅。她接过双飞递过来的药碗,连忙放到水里清洗。
“双飞,辛苦你了。每次都要哄少爷喝药。”
双飞垂下眼,走到柴堆旁边,帮忙准备明早要用的柴火,“少爷的病为什么还不好?”
“唉。”白婶叹了口气,看了眼在柴堆旁边低着头默默忙碌的少年,忽然转而说道:“要是少爷有你一半乖巧,我就省事多了。”
双飞放下手里的柴,抬头说道:“我不想少爷像我这样,他不需要看人脸色生活,不需要像我这样去讨好别人,我们命不同,我就喜欢他自由自在,又任性又机灵的样子。我希望他能一辈子都这么无忧无虑下去,他现在病得这么重,我只恨不能以身相代。只要少爷能好,我愿意牺牲一切。”
白婶愣了一下,叹息的摇头。像他们这样被买来为奴为仆的人,主人再好,也是在别人的屋檐之下讨口饭吃,始终是低人一等。这个世上,真是人各有命。
“白婶,我回去了。”
双飞收拾好柴火,便急急向白婶告辞,他脑子里全是薛凌风难受时低声呜咽的可怜模样,想起来都让人心痛。
回到房间,里面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声音。床上的被子拱起一大团,那是缩成一堆的薛凌风。
双飞走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持续的低热,对自己的碰触一点反应也没有。
双飞脱了衣服,小心的睡进被子里。刚一躺下去,薛凌风滚烫的身体便像幼兽一般下意识的贴过来。
双飞抬手把他抱住,病了半个月了,他瘦了很多。夜里经常说胡话,有时候喊“爹”,有时候喊“双飞”。而有时候则会难受得醒过来,在双飞的怀里哭,低声哀求他起去给自己喊大夫。
问他哪里不舒服,他又只知道摇头,表达不清楚。
其实薛凌风自己是明白的,他真正哭的原因,他害怕的原因。
他哭,并不是病痛的折磨,真正让他难受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忘记东西。
他想不起前一晚临睡前,双飞跟他说的话;他想不起前一天自己吃了什么,自己干了什么。更远的记忆,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掉了一样,统统变得模糊不清。而最近,当他一个人在床上想看一会书的时候,他发现那上面有很多字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怕,有一天,自己会忘掉一切,连双飞都忘记了。
但这样的状况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他不论什么时候醒过来,都能看到双飞担忧的看着自己,为自己整夜整夜的不眠,这样一个自己深爱的,深深依恋的人,他该怎么对他说:“我可能要忘记你了。”
薛凌风开始对自己的病变得悲观起来,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