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齐。
三个护法看见薛凌风回来,立刻迎了过去。
侍卫不等吩咐,拿了铁锁便朝双飞走过去,把他绑了起来。薛凌风还是站在前面,不回头看一眼,不说什么。
“庄主,还有一个呢?”
霍君的视线越过薛凌风的肩头,看了看跟在他后面,正被铁链死死绑住的人,又转头看着薛凌风。
薛凌风也不知在想什么,半天不见回应,过了老久才回看了霍君一眼,“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霍君睁大眼睛,脸上清楚的写着:他不信。
“我杀的。”
薛凌风说得淡淡的,但站在一边的余凡却看出来他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那尸体呢?!”
“尸体?你不会不记得他们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吧?”薛凌风看着他。
“那他的衣服呢?化水了的话,衣服上必定留下痕迹,我可以认得出来。”
薛凌风盯着霍君微微眯起眼,语气已经不善,“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庄主!这不是儿戏,关乎庄内法纪,你怎么可以……”
“庄主”余凡立刻走上来打断霍君的话,“庄主,您尚未病愈,昨晚又没有休息,现在时辰还未到,不如您先回房休息一会?”
余凡就是头疼霍君不会看人脸色这个毛病,薛凌风明明已经那么不耐烦了,他还问个不停,又要拿出道理来教训人。
薛凌风看了一眼余凡,疲惫的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又对他吩咐道:“不要私下动刑,等我来。”
走过双飞身边的时候,薛凌风的目光仍是没有落到他的身上,也没有片刻的停顿。双飞想看他一眼,但是却被侍卫压着不能抬头。
薛凌风回到房间,离观刑的时间还差半个时辰。
侍女给他端进来早膳,他没看一眼就挥退了。他只是觉得冷,冷得如同十年前他被独自留下的那个清晨,他不得不坐到床边去,把被子裹在身上。
他的病来就没好彻底,昨天晚上在水边吹了一夜的冷风,其实现在已经烧得滚烫了。
坐了一会,他又顺着床趴下。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昨晚他看见的一幕又一幕,他不能控制去想着双飞,想着他那么主动的亲吻另外一个人,坐到那个人的身上,让他进入自己的身体。
他不愧疚吗?他为什么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他说的竟然是谢谢,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薛凌风的心里,他放走那个该死的影卫,不论是为了什么,也不会是为了想要他的感谢!
慢慢的,回忆又到了从前,那种可怕的孤独感,再悄无声息的退避到一边这么久以后,又一次爬出来,紧紧掐住他的喉咙。
他以为有了那个人就再也不孤单了,没有想到却是更刻骨的孤独,因为那人已经背叛他了,而他再也没有可以等的人,也没有什么期望。
时间很快就过去,用刑的时辰要到了,薛凌风知道,如果自己不按时到场,霍君是绝不会等着他来,就开始用刑的。
从床上爬起来,拉下被子的时候,薛凌风浑身都哆嗦起来,窗外明明阳光明媚的,可是他觉得非常非常冷。
走到刑堂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
还有站不下的人,都挤到刑堂外面的大理石阶上来了,有一些低级的佣人居然也在。
千影门里所有的影卫自然是站在里刑台最近的地方,他们很少以身形示人,通常都影藏得如果魅影,那些不配拥有影卫的人便趁这个机会好好打量他们。
刑堂很吵,似乎每个人都在说话,但又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薛凌风听到这种闹哄哄的声音,头又更痛得厉害。
双飞一个人跪在刑台上,铁索捆绑的地方因为卡得太紧,已经勒出一些血痕,他看见薛凌风进来,便抬起头来看他。霍君站在他身边,看见他竟敢抬头,立刻抬手煽了一个耳光。双飞只能把头低下来,霍君又对他狠狠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又是一个巴掌。
霍军总觉得,只要是从他千影门里出去的,就永远是他训练的影卫,自己就永远有权利支配和改造他们,哪怕是逃出去做了皇帝,看见他霍君也该老实的跪着。
薛凌风从门外走到刑台后面的高台上,那里摆着庄主专门坐的长椅,面前还放着茶水和一些食物,椅子上垫着缎面的厚垫。
“庄主,您还好吧?”
余凡看见薛凌风坐下来,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便弯下腰来询问,“要不您回去休息吧?”
薛凌风摇头。
余凡看了看他,又接着说:“我知道您舍不得他,但是犯下这样的重罪,必死无疑,不如不要看了,省得闹心。”
“我没事。”
薛凌风看了看他,又转头看着李玉白,他是庄里的大护法,也是掌管庄里律法规则的人,“时辰是不是到了?你让下面的人都给我闭嘴。”
李玉白还没开口肃清,站在刑台上的霍君倒是先吼了起来,“吵什么吵?说完没有?!都给我闭嘴!”
庄里好像人人都怕这个没有人性的四护法,再没一个人敢开口,大堂里瞬间安静得可谓鸦雀无声。
霍君吼完之后,扭过头来看着高台上的李玉白和薛凌风,薛凌风冷冰冰的望着他,大概这个霍君是在数算着时间,真的是一刻都不耽误。
李玉白看了看安静下来的众人,上前一步,高声说道:“时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