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大院之中,张季抓起精盐看了又看,他实在想不到少华山上的山匪是如何做到的。
琢磨不透就不用多想,他这次准备亲自押送把这批精盐送到西京洛阳。
叫来管家嘱咐一番之后,张季带着护卫上路。由于走的是官路速度上快了不少。
张季骑着马走在前面,心中比去少华山还要忐忑。
不难理解,徽宗治下的大宋下面混乱不堪,时不时就会出现剪径的强人。那些人可不比杨春这种落草的土匪,土匪祸害地方也是有规矩的。
一般来说像他这种肯与土匪合作的商人,往往反而会受到他们的保护。毕竟落草抢东西也需要有人为他们变现或者体供粮食,就像草原上的部落一般不会杀鸡取卵去害路过他们地界的行商。
最危险的往往是那种干一票就跑的劫匪。
好在官路上时不时就有路过的客商,他们一路平安来到了西京洛阳。
进入平昌门,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府邸。张季扣打门环,不多时就出来一个管家把他们带进府中。
这座府邸正是张季背后的主子曹嵩的庶出次子曹满的宅子,曹嵩得蒙荫做了徽宗的殿前步军指挥司的一个都指挥使。
虽说官不高爵不显,但也是天子亲军。更有曹家时代累积的爵位和声望,那个不给几分面子。
只是家里孩子太多,他也照顾不过来,因此就把次子曹满扔到西京洛阳的这处宅子。
曹满自知袭爵无望,就做起了私商生意。曹家名号还是管用的,他也在这西北私商中混的风生水起。
但走私毕竟上不得台面,所以他也准备好几副白手套,张季早年就是做他商队的护卫起家,被他看中才在蒲城的中转点做了管事。
现在张季贸然前来,让他觉得十分蹊跷,便决定亲自接见他。
曹府书房当中,一身锦衣的曹满问道:“张季你不在蒲城坐镇来洛阳所为何事?”
张季说道:“主家,小人遇到一注惊人好财。这才迫不及待赶来禀报。”
曹满好奇,说道:“哦,说来听听。”
张季立刻从怀中拿出一个丝绸小包,打开呈在曹满面前。谄媚的说道:“主家请看,这是小人偶然间得到的雪盐。”
曹满一惊,说道:“你说这是盐?”
说罢用手捻起一小撮精盐放在口中。
“快说,这等好盐是怎么得到的。”曹满有些失态。
自小富贵出身,他对这些东西太明白了。不早说曹家,就是官家也未必吃过这等好盐。
洁白如雪、宛若细沙、入口即化毫无苦涩之感,这可比西夏的青盐还要好上一筹。
若是运到东京,那可是泼天的财富,他怎能不急。
张季也不隐瞒,把自己如何遇到一个叫做通玄真人的道人,又如何相信“故人送财”,以及和杨春怎么交易的细节都说了一遍。
曹满听后皱眉,他也没想到这等好盐竟出自山匪。不过他也并不在乎,区区一个通匪的罪名吓不到他,何况若是真有事情把张季这幅手套一脱,他的双手是依然洁白如初,官场上也不会有人来为难。
让他皱眉的是,山匪是偶然得到这些雪盐,还是有秘法制出。若是前者就不需他费心,若是后者的话,就免不得动一番心思把秘法弄到手中。
他问道:“张季,少华山的匪首真的说过雪盐要多少有多少?”
张季说道:“当真说过,只是属下能动用的钱财不多,加之第一次打交道,便只买了价值五百贯的雪盐。”
曹满说道:“这等好盐他只与你七十文一斤?”
张季说道:“小人不敢诓骗主人,他们确实七十文一斤发卖。”
思索片刻,曹满说道:“一会从账房领三千五百贯,三千贯继续去买雪盐,五百贯赏你了。”
张季连忙说道:“多谢主家厚赐。”
曹满说道:“与他们打交道时记得留心,打探一下那帮山匪是否有秘法在手。”
张季心领神会,说道:“主家放心,若是他们真有秘法,小人定要为主家奉上。”
曹满说道:“切忌莫要打草惊蛇,先给他们些甜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