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方才为何要那样说?”另一厢的青荷,不解地问杜容芷。
先前是大少爷怕少夫人知道病情难过,更怕有心人借此做文章,所以才瞒着不许任何人提,可现在少夫人的情绪明明已经稳定,就连这几天的精神都好了许多,为什么还要让老夫人知道呢?
若是老夫人因此嫌弃少夫人该怎么办呢?
杜容芷回头看看她,淡笑道,“若不这样说,老夫人怎么会答应让我走呢?”
青荷默了默,“您一定要走么……还是不能——”她顿了顿,小声问,“不能原谅他?”
虽没有直说,可是彼此都心知肚明,那个“他”指的是谁。
“我需要时间。”许久,杜容芷轻启朱唇。
“这段日子我过得很累,也很茫然……”她轻轻出了口气,“我怕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日,会把彼此逼进死胡同……”她需要些时间,好好想一想,她跟他这条路,究竟该如何走下去……
青荷抿着嘴儿想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可就算……您真的想出去散散心,也不必说……‘病治不好,就去家庙里住着’这样的话啊……”
癔症不是其他的病症,就连太医都说不准几时会好,少夫人却敢那样保证……她既怕老夫人把少夫人的话当了真,将来真把她送去庙里,又怕少夫人心里确实存了那样的心思——毕竟当初少夫人跟爷闹得最僵的时候,就曾说过“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的话……
青荷心里百转千回,满心的纠结全都写在了脸上。
杜容芷不由拍拍她,解释道,“老夫人对我的话始终半信半疑,我也只有说得狠一些才能取信于人。”她冲青荷莞尔一笑,“你放心,我实则并没有那样的打算。”
青荷这才松了口气,忙跟上来几步,问道,“您说,老夫人会答应么?”
“她会的。”杜容芷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肯定道。
要说这家里有什么人真心实意地疼爱宋子循,希望他过得好,那头一个就是宋老夫人。所以当她知道自己得了癔症,已经不适合再留在宋子循身边时,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送走……
其实这些她不是今天才知道,只是那时她心里被怨恨填满,什么都不愿意思考……
“走吧……”杜容芷弯了弯唇角,“回去准备准备,兴许……我们很快就可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