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脸轻蔑地别开眼,问沈大夫人,“大嫂可问了宏哥儿昨晚究竟怎么回事?他与钟姨妈素不相识,两人怎么就……那孩子平日虽胡闹了些,可也不该荒唐到这种地步……”
“谁说不是,”沈大夫人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个糊涂的,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自己居然还浑浑噩噩的。只说在席上无意中听人提起春风楼新来了个姑娘,便兴冲冲去了,后头也不知怎么就阴错阳差把人给……如今还叫你大哥罚在祠堂里跪着呢!”
大夫人抿了抿唇。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她前脚刚把钟雨棠送过去,后头就有人在沈清宏跟前献言……
她正默默想着,就听沈大夫人道,“事已至此,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她对沈氏道,“你大哥的意思,这事儿到底是咱们家理亏,我们沈家在京城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是要脸面的,断不会平白欺辱了人家姑娘……还请姑太太问问府上三夫人的意思,若是有什么要求,也只管提出来。总之尽快商定个良辰吉日,咱们也好早日抬了钟姨——”想到钟姨妈马上就要变成侄子妾室,沈大夫人只得改口道,“钟家姑娘进门。”从废物到传说
沈氏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就听沈二夫人小声嘟囔道,“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我们家宏哥儿……那钟姨妈要当真是个好的,怎会一个大姑娘三更半夜往男人扎堆儿的酒楼里跑?说不定还是她故意勾引我们宏哥儿,再倒打一耙呢!”
“二弟妹!”沈大夫人面色猛地一沉,厉声道,“二弟妹可是想叫宏哥儿在祠堂再多跪几日?”
沈二夫人抿紧着嘴唇,虽一脸的不服气,却再不敢言语了。
沈氏阴沉着脸,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本来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只要宋子循进了钟姨妈的厢房,哪怕两人什么都不做,她也有的是法子叫他背上与姨妈私通的恶名……谁成想中间竟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宋子循毫发无损不说,还把自己个儿娘家的名声搭进去……一时心中又是恨宋子循阴险狡诈,又是恨沈清宏好色愚蠢,叫宋子循利用还不自知……
屋子里正愁云惨雾,却见外头进来个模样齐整的丫头道,“夫人,大少夫人过来给您请安了。”
沈氏烦得不行,心知杜容芷这时候过来肯定没安好心,却又唯恐叫她看了笑话,只得道,“让她进来吧。”便跟沈家两位夫人飞快交换了个眼神,三人只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安稳模样。
过不多时,帘子从外头撩开,杜容芷亭亭袅袅地走进来,朝沈氏问了安,又朝沈家两位夫人福了福身,笑盈盈道,“大舅母,二舅母安好。”
两人忙道,“少夫人快请起。”
沈氏又让丫头搬了杌子给杜容芷坐。
杜容芷才刚坐定,“母亲,儿媳今日一起身,就听说钟姨妈跟清宏表弟的事。”她语带关切道,“儿媳唯恐母亲心中难过,所以过来看看……”杜容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打扰您跟两位舅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