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澈脚步虚浮地回了房。
丫头们从未见他醉成这样,赶紧都迎上来,解斗篷的解斗篷,换鞋的换鞋,又服侍着他把满是酒气的衣裳换下来……很是忙活了一通。
铃铛因是才来的,在房里并不怎么受重用,虽比粗使丫头强些,可平日也多做些侍花弄草,逗鸟喂鱼的琐事。且她自那日被宋子循一通叱骂,心早灰了大半,此刻见众人忙着在宋子澈跟前献殷勤,她则很知趣地出去催醒酒汤跟热水。
等铃铛端了醒酒汤回来,才发现宋子澈早已经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秋蝉见了她,打着哈欠道,“大家伙儿忙了一天都累得不行,今儿你替着上夜吧。夜里警醒着些……过了四更我再来换你。”
这样的偷奸耍滑铃铛早就习以为常,闻言忙点头笑道,“姐姐们情管去睡就是,这儿有我呢。”
秋蝉漫不经心扫了铃铛一眼,见她穿着仍一如既往的简单素净,头上手上更无半点配饰,遂淡淡“嗯”了一声,跟着其他人出了屋子。
铃铛笑盈盈地目送着她们出去,直到听到外间的门关了,才无奈叹了口气。
……宋子澈睡得并不安稳。
他整个人昏沉沉的,好像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可又记不清到底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头疼欲裂,想喊又喊不出来,嗓子里仿佛有团火……
“水……水……”胡乱喊了两声,就试着有人扶他侧靠在枕头上,又拿了温热的茶水喂给他喝。
宋子澈嗓子里火辣辣的,就着那人的手把整碗水一股脑灌了下去。
“爷还要喝么?”那人轻轻柔柔地问。
宋子澈强展双目,醉眼迷离地看着她。
昏黄的灯光映着那人熟悉的眉眼,宋子澈猛地瞪大眼睛。
铃铛不明所以,柔声道,“爷可是难受得厉害?醒酒汤还在炉子上温着,奴——”
下一刻,忽然被宋子澈紧紧箍在怀里。“容儿……你来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铃铛吓了一跳,本能去推他,“不,我不是……”
宋子澈却抱得更紧了,“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他捧起她的脸颊,不容分说地在上面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其实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是不是……容儿,告诉我!”
他的吻粗暴而又迫切,没有拒绝的余地更没有半分温柔可言,扣在少女腰身上的手更是用力得恨不能把她揉进骨头里,铃铛被弄得生疼,粉嫩的唇瓣在他暴风骤雨般的肆虐下很快变得又红又肿。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飞快地转过……
铃铛忍着疼,伸手攀住宋子澈的脖颈,用软得不能再软的声音道,“我……我自然是喜欢您的……”
宋子澈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藏在内心深处的念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他猛地一个翻身,把铃铛压在身下,“我喜欢你,容儿,我从小就喜欢你!这个世上再不可能有人比我更爱你……大哥,大哥他根本什么都不是!你是我的,你本来就该是我的!”
容儿……大哥……!
铃铛此刻才如梦方醒,心下正掀起惊涛骇浪之际,宋子澈已经覆身上来……
……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两人的身影忽明忽暗地投映在墙壁上。
内室很快传来女子轻轻的吟哦……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