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杜容芷还是老老实实在床上又躺了些日子。
她如今身子金贵,便是不去给长辈晨昏定省也没人说得出什么,反而趁着这个时候很是从各房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出来。再者枫清院的下人这几天也都陆陆续续照她的意思换了个遍,虽说不上十全十美,但也比从前安心了不少。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待周太医再一次把脉,确定她身体已无不妥之后,杜容芷才去了景辉苑给宋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见杜容芷将养了近半个月仍旧身形消瘦,少不得又关切了许多,还特地嘱咐她往后不必日日过来请安,这时候就该多吃多睡,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才能长得好云云。
杜容芷也都笑着一一答应了。
待她从景辉苑吃了午饭回来,又被大夫人请去翠竹苑说话。
……大夫人笑吟吟地拉着杜容芷坐下,柔声道,“瞧着气色是好了许多。”想了想,又关切道,“怎么前头我隐约听着说你见了红?”
杜容芷抿了抿唇,“是有这么回事……”
大夫人吓了一跳,忙问,“如今再没有了吧?”
“母亲放心。”杜容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儿媳都已经好了。”
“那就好。”大夫人长出了口气,“你们年纪小不懂得,这前三个月最是要小心谨慎。尤其你还是头胎,自然又格外娇气些……”大夫人说着,语重心长道,“虽然女子以夫为天,但事关子嗣血脉,你也不能只一味由着循哥儿胡闹。”
杜容芷脸红了红,半晌才低着头,期期艾艾道,“……母亲教训得是。”
大夫人见杜容芷这般听话,面色越发温和,又道,“我也明白这事儿不是你说了算的……只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虽你们屋里也有个姨娘,只那形容,却是跟没有一样……可不就只能缠着你不放。”大夫人顿了顿,“如今你月份尚浅,等过了十月怀胎,后头还要坐蓐——这般算下来,怎么说也要一年半载。倒不如先挑几个模样齐整性子温顺的在屋里伺候,也能替你多分担分担,你说是不是?”
杜容芷心里冷笑,故意咬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道,“母亲说的是,回去儿媳就问问大少爷的意思,选个他中意的。”说完人就有些蔫蔫的,又心不在焉地陪着大夫人说了会话,就借故告退了。
大夫人看着杜容芷的背影笑眯眯喝了口茶,魏嬷嬷也不由叹道,“大少夫人倒是越发能沉得住气了……”想了想又好奇道,“夫人怎不直接选了人送去?如今由着大少夫人挑——她的丫头自然跟她自己一条心的……”
“一条心?”大夫人嘲讽地挑了挑眉,“这哪怕是亲姐妹呢!一旦嫁给了同一个男人,离心离德也不过是时候早晚的事罢了……何况杜氏还是那么个不容人的性子!我是不信她短短几个月就能全改了的。再者,那人要是我挑的,你当咱们大少爷能安心享用了得了?远不如现在隔岸观火,由着杜氏选个她称心如意的,将来她们主仆要是能双喜临门,那才真是段佳话呢!”
“奴婢糊涂,”魏嬷嬷琢磨了一会儿,随即也笑了,满脸的褶子像皱了的橘皮,“还是夫人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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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枫清院,安嬷嬷忙命人给杜容芷端了碗温热的牛乳。
杜容芷随手接过来,只坐在罗汉床上,秀秀气气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