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难得地叹了口气,不让铁行揉他的头,自己反而乱挠起来,“铁队,你说投生是不是和老人说的一样,要喝孟婆汤,过往生桥,把前世都忘记?”
铁行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说:“恐怕不会。虽然我们都变鬼了,但好歹是现代鬼,不能跟古装p一样。大概就是一闭眼,就把一切都忘了吧。”
吕天垂头丧气地又叹了下,突然醒悟到什么,噌地伸直了脖子。
“铁铁铁队,这时候你还在开玩笑啊,什么古装p儿一样……未免也太……也太……”伶俐如此的小警察也打起了结巴。
铁行还是冲他微笑着,接过话来说,“也太什么呢?吕天,想念生是自然的事,花c树木,离了生气就枯萎,人鸟虫鱼,死了只是尸t一具。我们都是当警察的,看过了多少死亡?为什么要去追查真相,找寻死亡的原因?只为了惩罚恶人吗?不是这样。是因为生命太可贵了,哪怕人活着有疾病、痛苦、烦恼,能活着都是幸福的事情。贪恋生,太自然不过。”
“可是,”吕天重新把头埋在臂弯里,“投生就会把现在忘记,不知道下辈子我会生在哪里呢?应该不会再叫吕天了,也不会有我家老爷子唠叨考古轶事,不一定会再当警察,也可能不会再遇到铁队你……”
嘈杂的雨声跌落尘寰,把他的声音淹没了下去。
铁行和他并排趴在窗台边,望着漫天的雨。铁行也伸出手去,将手放在雨中。没有冰凉的感觉,但雨永远能洗刷灵魂。
“吕天,我相信我们还会重逢。即使不会,我也永远选择生。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在汽车爆炸的前一刻,会毫不犹豫地护住你?”
铁行对上吕天澄清的眸子,“因为我希望你能活着,不惜任何代价。”
顾远晨站在一楼的报箱前,望着打开的木门。现实中的它早就没有锁了,百叶松动,带地门歪歪斜斜地开着。报箱里空无,在破破烂烂的蜘蛛间,一只灰不溜秋的小昆虫不紧不慢地游走而过。然而他眼前的报箱却新崭崭的,油着褐se发亮的油漆。锁扣是绿se的,一把小锁,中华牌,吊在锁扣上。暴露的仿佛散发着刨木味道的箱子里,静静躺着一份日报。
顾远晨把它取出来展开,报纸上全是黑压压的文字,豆腐块儿一样排列地整整齐齐。然而他努力看,却只有恍惚的黑se影子,看不清任何内容,又似乎突然放了大部分,有1991年的字样映入眼帘。
“都已经2012年了,你有多久没见过听过外面的世界了?”突然闯入的一把男声,打断了顾远晨的凝神。
朱氓从101门走出来,还是白衬衫米se西k,脸上带着笑容,竟无一丝邪气。
顾远晨记得,在他展示给所有鬼的过往画面中,那个朱氓两眉间有一道淡淡的红痕,眸子是冷的,哪怕笑起来也不带一丝感情,让人望之生惧。
转世之后的朱氓,却似乎有所不同。
“古人说j百年间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到了现在,十年就能办到。只是这个城市,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拆修重建。马路赶不上车量的变化,破旧的房屋被铲平,高楼大厦、商场超市,各种开发区,商业区,每一天每个人都在不断地接受着各种各样的信息,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