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松了手,全部的人一排倒地,鲜血还在顺着脖颈处的伤口向外喷涌,血腥味肆意,仿佛有红烟蒸腾在熏烟里,yu呕至极。
台下的砍头引都是拿地监牢里的重犯,刽子手更是横刀冷向,口中酒y冲金丝大环刀一喷,一刀下去,便是一颗脑袋滴溜溜滚在泥地里。如此这般,又砍了八十八名做引。
“同月同日,焦手闷心,请送瘟神……”祭台中央烧起一排青铜的桶状炭炉,十数个与瘟祖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男nv老y全身被涂地皂黑se,鲜红的符咒画于面部身躯。双手被强行放在滚烫的青铜炉面上,顿时眼见着红光透骨,一双手g枯焦黑,渐渐变成炭状。
这样生生的p烙哪里是活人可以忍受的,只听得满场的凄惨嚎叫声不绝于耳,昏死过去的人被一泊冷水浇在手上,青烟直冒,pr烧焦的恶臭遁入鼻孔中,整个祭台堪比人间炼狱。围绕祭台的百姓们这时扑通通跪了下来,顾不得地面的石头和泥泞,不住的磕头磕头,额头上满是红肿泥污,仍是战栗着叩首。
“罪孽另清,请送瘟神……请送瘟神……”满场里低压嘶哑的声音重复着:“请送瘟神,请送瘟神,请送瘟神……”到最后竟排山倒海一般。
道士闭了眼,一口口用铁p铸成的箱子把方才焦了手的人们装在其中。祭台前的大坑已经挖好,台为凸,坑为凹,封闭了箱子埋在坑中,活活闷死的祭品们虽可能幻化成瘟神的奴仆,然而手已焦化,无法播撒瘟病,心已畏惧,不敢为祸人间。这送瘟神恶疾的祭祀本就是残忍的冤孽,天降瘟疫惩罚人间,要逆就要先更为残暴地自惩。
风中的烟火气更浓烈了,泥土随着兵士们的铁铲填海般埋葬了口口铁箱,之后数百的马匹来回踩踏,压紧,扎扎实实地将这里变成没有坟头的死地。
道士此时才睁开眼睛,手中的桃木剑被高温熏蒸,竟有些水泽泽的,似泛着泪光。
“王,可会怕有报应?”他侧身见朱氓丝毫未变的神se,那眉间的浅浅红痕吸了血般艳丽,终忍不住问。
朱氓抬起细长的手指掠过冠上珠玉,目光如锥般刺人,他道:“道长,你总是忘记,我是没有心的。”
道士望着他那双冷淡的眸子,心中一凛,手指抹过木剑,一滴鲜血顺着剑身蜿蜒滴入了泥土中去。
第6章鬼的日子
槐树里的鬼们自身亡以后,在这栋楼房里已经呆了21年。白日里,遁于空气微尘之中,y天夜晚,便在这房间里过着各自的日子。丫丫依然会蹲在c丛里数蚂蚁,白纱裙飘啊飘,蚂蚁堆里的青虫扭啊扭。胡碧玫依然执着于涂她那猩红se的指甲盖儿,指甲油早已g涸结块,而她的日子里,鲜红yu滴的se彩仍在流动。卞真依然和英子互相看不惯,琐碎地斗着嘴,冯婆依然在念叨着“我们乡下”,她的三个孙子依然为了个掉了油漆的变形金刚模型打地热闹。还有闲不住的鲜乐,也总是寂寞地在101房里踩他那生锈了的单车,用公鸭嗓喊着402有信啦。
过了这么些年,鬼与人,永恒和易变,究竟是什么滋味,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8月21日,朱氓来到108栋的第二天夜晚,所有死于槐树里的老少祭品,和托生此地枉死的鬼们,难得地聚在了一起,为它们漫长鬼生涯中出现的新转机。
楼长卞老头依旧担当主持的角se,看聚地差不多了,他清清嗓门说:“都说说吧。生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