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精缩回脑袋,停止住他的无休止问答,顿时四面安静。铁行埋头看了不知多久,再抬头才觉已入了午夜,晃着昏暗灯光的屋外早是漆黑一团。
看天气,雷雨没完,第二波就快来了吧。大敞着窗户却吹不进一丝凉风,很闷,很蒸,笼罩起一种让人不喜的氛围。好似本该热个脱p拆骨的夏天突然变的温吞内敛,把那洋洒的热都塞回肚子里,回炉,添柴,却不让释放。又似乎是气味变的不对了,本该甜蜜g爽的夏日气息里忽的混杂上哈喇油的味道,躲避不及地钻进你的肺中。
轰隆隆,隆隆,闷雷的声音滚滚而来,不大却清晰。铁行走到窗前,看着天空上一纹一纹的波纹云,黑到发着暗郁的深蓝,而稀落的雨持续着,笼罩了槐树的茂盛枝桠,无风却自有变幻的y影。
他看了一会儿,转过身重新回到位置上,才发现一旁的吕天已经不堪疲惫的睡着了,他在睡梦中还小撅着嘴唇,侧脸压住了半边书角。
铁行抖开毯子盖在吕天身上,端详着忍不住嘴角浮笑,这个小警察,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好奇生物。
待铁行重新坐好,打起精神继续翻看时,只听得窗户猎猎震动,突然涌进一大g风。于是吕天细碎的短发在侧吹的力度下轻轻的飘浮,而未压住的半边资料哗啦,哗啦地一页页的翻动起来。
铁行先是觉得通t一舒,而后视线聚焦,莫名的被轻微呲起的ao发浸透到三月小雨般的s软感中。他失神了,因而并没留意到吕天压着的资料在随风翻转的某一刻,于某一页恰好清晰地闪过两个字祭祀。
轰隆隆,又是雷声翻滚而过,伴着轻微闪电的光芒,是橘红se捉狭般的裂缝。铁行听到雨脚的落地声,便知雨又大了,可他却不知晓,这一晚屋外不止有雷声阵阵,还有野猫的撕叫和潺潺雨滴般幽怨的呼唤。一单元却仿佛被琉璃罩子封闭住了似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在跟着顾远晨进入402时,周何生把自己看了个透。
早已中毒,无y可救。他从什么时候起竟愿意陪着这个人上刀山,下油锅而不问一句因果?第一次见面的特殊兴趣?逐渐接近后的不可抗吸引?或是被他拒绝后的揪心之痛?
现在他只知道,无论是否能溯本追源,他都陷进去了,傻乎乎,莽撞撞,连一个ai字都没讨回来就把自己赔了进去。
“帮我,和这个一样的珠子。”顾远晨抬起眼看着他,半陷在睫ao里的眼仁黑的看不清,只有白净的底子大p泛滥。
周何生苦笑,认了。
于是两个人开了手电筒,在清晨六点多,刚死过人尸t尚在的房间里,借助穿透茫茫混浊的光芒大海捞针地寻找那粒小小的珠子。
满地的狼藉在不明朗的光线下越发显得颓败,珠子很小,范围就更大。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一点点在凌乱万分的房间里翻着,找着,手中的电筒光芒s远s近的移动。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整间房子j乎被翻遍,还是一无所获。周何生关上搜寻完的chou屉,转身却捕捉到顾远晨呆立的身影。
他背对着自己,面对地板上盖着白布单的人形隆起默默看了很久,才把哀伤的眼神收回。这个漫长的停顿让周何生心中一痛,便从背后拦腰抱住他,小心的靠紧。
顾远晨的表情慢慢松下来,苦涩的笑道:“算了,别找了。也许并不在她手里,也许她只是赌了一把。”
两人只得闷声出了402,周何生刚要开自家的门,突然想起似的攥着钥匙说:“我去帮你把行李搬下来,既然找不到珠子不能走,那我们就一起住吧,有个照应。”
在顾远晨的默许下,沉重的p箱被周何生搬下楼,靠在卧室的墙壁边。
想起第一次见到顾远晨,就是在楼道上艰难的搬这个箱子,还面临胡碧玫的s扰,周何生忍不住打趣说:“你都带了什么行李,怎么这么沉又没见你用。”
顾远晨没有回答,只淡淡一笑。
周何生看出他精神不足,显然还在为那颗珠子发愁,不由得拽住他坐到沙发上,安w着:“再想想别的地方,我陪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