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三五成群的混混,老张心中不由一阵阵紧张,这些混混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只要有人发现异常高声示警,银翼的精英杀手便会立即现身,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精锐,手中的自动武器绝不是吃素的。
连续过了几个院落门洞,迎来的都是帮派打手敬畏的目光,老张心中踏实了许多,看来许正阳头上的夜视仪和身上的战术背心,还是颇具威慑力的,只要不遇到银翼的枪手,这些混混是构不成威胁了。
刚把心放到肚子里,却有不得不马上提到嗓子眼儿,沿路快步走来两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子,mp5冲锋枪挎在肩头,枪口斜斜向下指着,离老张和许正阳越来越近,转眼便到了面前。
“别紧张,脑袋低下去一点儿,就像自己真的被俘虏了一样。”老张的僵硬显然被许正阳捕捉到了,身处险地,万事都要小心。
老张听话的低下头,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前方的地面,耳朵却竖得像天线一样,搜索着来自前方的声音,那两人的脚步声急促而整齐,透露着早已形成的默契。
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两名枪手的陆战靴,老张觉得胸口一阵阵憋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敌人和自己如此接近,自己却不能抬头看一眼,这种无助的感觉,就像躺在刀俎上的鱼肉一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四只陆战靴忽然停在身边,两名枪手终于停下了脚步,完了,老张耳中嗡嗡作响,双手不由自主慢慢向插在后腰的贝雷塔枪柄摸去。
“哥们儿,是二组的吗?”
“是的。”许正阳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痛苦。
“伤不碍事吧?”对面的枪手显然听到了无线电通话的内容,询问中透着一丝关切。
“不碍事,俘虏是要交给你们吗?”老张的心不由一沉,如果这两名枪手是来接俘虏的,那一场交火就不可避免了。
“前面路口左拐,穿过村子,上村前那条大道,狐爷在那条道上。别走错了,直着往前那条大道是村后的,那儿只有雷天彪他们那帮废物。”看来银翼的枪手们对这一仗颇为满意,心情大好之余不往嘲讽一下五大门派。
“知道了,多谢提醒。”许正阳将手中的枪向前捅了捅,老张心领神会,连忙迈步前行。视线范围中的陆战靴终于无影无踪,居然成功的和两名枪手擦肩而过,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面颊流下,这短短几秒钟,给老张带来的压力不亚于一场恶战。
“等等,”心一下子又被揪了起来,手狠狠握住了枪柄,不好,还是被发现了。我的祖宗,动手吧,先下手为强,再这么折腾几次,老张我的心脏病都该犯了。
许正阳停下了脚步,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还是一副和同行打招呼的架势,“有事儿吗?”
“他们有爆震弹,别带夜视仪了,方才有两个兄弟就因为夜视仪伤了眼睛,刚被我两送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好勒。”许正阳应了一声,将夜视仪的镜头推了起来,露出双眼,举起左手做了个ok的手势,也不回头,继续推着老张向前走去。
老张感受着身后mp5枪口的压力,踉踉跄跄的走着,娘的,腿都软了,这一惊一乍的,真他妈折磨人,不过身后这个小子,心理素质还真好,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紧张啊?
作为刚刚在桥西区派出所工作两个月的新民警,李文利对自己的工作很不满意,一个毕业于公安大学刑侦专业的高材生,整天处理的尽是些婆媳不和、施工扰民、找猫开锁的鸡毛蒜皮,连个小偷小摸都遇不到,更别说自己期盼已久的惊天大案了,这哪里是警察该干的活儿,简直就是保姆嘛。已经快要两点了,还要为爆竹扰民的事儿去一趟东榆树湾,根本就是浪费生命。
看着坐在驾驶座上专心开车的警长张强,李文利真的有些无语了,处理这些鸡零狗碎的杂事儿都能这么来劲,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敬,一有机会一定要调离这里,要调到刑警队,干些真正的警察干的活儿。现在,还是好好打个盹吧。李文利在心中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桑塔纳警车的油门被张强踩到了底,今天晚上东榆树湾的事儿,绝不是爆竹那么简单,警车刚开上国道不久,他就看到了几乎照亮整个东榆树湾村上空的闪光,隔得那么远都能听到沉闷的巨响,虽说作为一名和平时代的警察,他对爆震弹一无所知,但至少,他清楚的知道,这么大的威力,绝对不是爆竹。而几乎紧接着,同样的闪光再一次照亮天空,张强可以确信,东榆树湾村,一定出了大问题。
刺耳的警笛将李文利从浅浅的睡眠中揪了出来,“强哥,爆竹扰民而已,不用拉警笛吧。”李文利睁开眼,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挡风玻璃外面的国道,骤然间,朦胧的睡意荡然无存,东榆树湾村后的国道上,三五成群的都是人,雪亮的车灯照耀下,一把把砍刀闪烁着耀眼的寒光,天天盼日日盼,大案子终于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