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不给你添乱了。”
林沁转头看向钟沅澜:“钟姑娘见笑了。”
“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保钟姑娘大婚后,还能继续仕途,一展才能!”
钟沅澜笑了笑:“我信。但我仍不愿。”
林沁头疼道:“还差了什么,你一口气儿全说了吧!”
钟沅澜说:“大致算来,也不过就剩下一事了。仔细说来,却也琐碎。”
“皇帝三年一选秀,三宫六院,一后二贵妃四妃九嫔美人无数,挤都能挤死!高位的打压地位的,得宠的打压不得宠的,反过来,又心存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我当然不愿去受那个苦!”
“再一个,皇家最讲究嫡庶,却也是最不讲究嫡庶的。庶的总想着要把嫡的废了,好叫自个儿上位。当皇后可是个‘千日防贼’的活儿!还不一定防得住!瞧瞧今上的母亲,便是在皇后的位子上英年早逝的。我可舍不得我这一条小命!”
钟沅澜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若先前也就罢了。今日在这儿,见了安国公与平国公鹣鲽情深,举案齐眉夫唱妇随,我倒也有些羡慕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了……”
“朕,可以许你!”司徒昭说着,从外头走了进来。
钟沅澜吓了一跳,差点便想要逃走。
林沁按下钟沅澜,转头问:“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原来,林沁借口叫忍冬去沏茶,便是要忍冬去通风报信的。
“我原本是要往成国公府去的,谁知路上便见到了忍冬,便跟着她过来了。索性也省得我再多跑一趟。”
钟沅澜小心的问:“那……我祖父不知道我偷偷出府的事吧?”
司徒昭惊讶的问林沁:“这丫头到了多久了?怎么在你跟前呆上一会儿说了两句话儿就变傻了?”
钟沅澜脸色一红。
都说是在去往成国公府的半路遇到了,又哪里会知道成国公府上有没有发现自己下落不明。
“臭小子!”林沁站起来,扯着司徒昭的耳朵拖出去几步,“还想不想娶媳妇儿了?”
又转身安抚钟沅澜:“你这是关心则乱呢!就如同你一心想着不要入宫,却忘了当年之事与你如今有着种种的不同。”
司徒昭也回身说道:“我倾慕钟姑娘,愿许钟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
钟沅澜羞红了脸,却还是摇了摇头。
“我也是读过书的,为人君者,许多事都是要身不由己的。”
“后宫嫔妃稀少,自有百官要上奏,请选秀纳妃。有些时候,纳妃也是奖赏有功之臣的法子,或许也是牵制朝堂的一个法子。身为帝王,要许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再者,皇家要绵延血脉,讲究多子多福。且不说能不能‘多子’,若我未能有孕,抑或是有孕却未能生下皇子,到时又将如何?”
“这都不是事儿!”司徒昭豪爽的一挥手,“这力战群臣、改弦更张的事儿,安国公都是做熟了的!”
而后又满怀期望的看向林沁:“干娘,您一定有办法的吧……”
自从那日司徒礼说了句“便是认作干娘也使得”,每每司徒昭有事儿要求林沁,便祭出这两个字儿来。
不得不说,百试百灵。
林沁无奈道:“这可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干娘的典范!”
“行了吧,这事儿我有数。这子嗣之事也曾跟你和老圣人提过,你应当还记得吧?若有必要,借着这事儿下圣谕也是可以的。”
司徒昭回想了一下,笑道:“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到底是放心了,便同林沁告辞。
又亲自将钟沅澜送回了成国公府。
成国公府中,早已经乱了起来。
成国公夫人原想寻孙女说嫁妆之事,谁知竟是找不到人了!
“坏了!”钟钰钧当即吩咐下人,先将府中细细搜查一遍。
若躲在了府里头那倒还好,怕只怕……
幸好,还不等成国公府的下人搜完半个院子,司徒昭便带着钟沅澜回来了。
当真是大悲便大喜啊!
成国公自然是认得司徒昭的,忙亲自上前将人迎去正厅。
却听司徒昭开口道:“朕也老大不小了,这婚期便定在今年腊月吧!成国公先准备起来,回头朕便让钦天监算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