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两个小家伙定好了名儿,众人又笑闹了一阵。
陆彦文、陆彦武两个奶娃玩了一阵便倒在软榻上啃着手指直眯眼睛,看得一众长辈心都要化了,唤来奶么么把两个小家伙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出了荣慈院,因着幼苗的事还没处置好,秦云揉揉太阳穴驱了驱疲惫,强打起精神吩咐小六给阿德莱德安排住处,又让人把带回来的幼苗好生照看好,等明日阿德莱德休整好了便让他去庄子里教授种植方法。
又让人拿来了这一年多寻秦记的账本,翻看了几页,收益很是不错。秦善跟秦琉也是机灵变通的,夏日里天热便弄了冰盆在店里,客流量不减反增,可得好好奖励奖励。
看完一本已是强撑,合了账本唤人准备好浴汤,这一路马车虽经过改良不那么颠簸了,但两个小家伙的战斗力却不容小觑,折腾得秦云直想喊娘。
转眼已进入十二月,秦云回到京城也已一月有余。
用过早膳,算算日子也有几日没去店里看看了,唤小六从衣柜里拿出件菱纹袍服穿上,这天是日渐冷了,按惯例过些日子就该落雪,也不知朝廷发下的军被军服是否如数落实到军汉们手里。
想到这又是一阵叹息,连平头老百姓私下里都纷纷议论藩王不老实,怕是北方战事未平西南各地战火又起。这户部尚书是成王的人,自德祐帝即位便夹起尾巴做人让新帝抓不到小辫子,却没少在军粮运送上做文章。该死!这节骨眼上,那死老头肯定会在军需物资上动手脚。
一想到这秦云就不淡定了,在辽原的几个月虽没与军汉们深处,可想到铠甲上的血痕、得胜而归时爽朗的笑脸,秦云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那些铁血军汉没有为了荣誉而牺牲在战场,却被小人算计丢了性命。
得了,这一年来赚的钱又要上交给国家了。怪就怪陆壮壮为啥要是个军汉!还偏偏是军汉头头!
清点完寻秦记跟陆青山名下几个铺子的账本已是未时中了,摸了摸肚子,空荡荡的。
“秦善、小六,上膳吧,跟着我对了这么久的账本想必也是饥肠辘辘了。”
小六出了门让后厨上些爽口的小菜,秦善伺候在左右欲言又止。
秦云看不得他一脸的纠结,开口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秦大掌柜仍是有几分踟蹰,讷讷地开口:“东家你不在的这一年,那位与东家有些交情的公子托我给您带个话,说是让您小心当日在法相寺遇到的哥儿。只是时日有些久了,小的不知还当不当说。”
秦云听完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想来那有些交情的公子便是邵游了,让他小心宇文舒?秦云自问从没主动招惹过他,难道是因为陆青山?这祸可来得真冤。
摆了摆手表示这事我心里头有数了,秦善也放了心,这事憋心里也不少时日了,可他身份卑微没法子联系上东家,好在东家平安无事回来了,不然若真出了事他可就是罪过大了。显然秦云坠河被卖入草原的事情被遮掩得很好。
“二少君,菜来咯。”
小六推开门让人把菜端进来,手脚麻利地放好碗筷。
“小六、秦善,坐下一起吃吧。”
两人也不是头一回与秦云共桌了,切没有外人在,便都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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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三更,城内禁宵。
辽原比京城更早进入冬季,才十二月普通老百姓出门就得添棉袄了。
更夫手提路灯,哆嗦着手敲响更鼓,一阵寒风平地而起,往上拉了拉领口缩缩脖子,这鬼天气真是一日寒过一日,脚上不觉加快了步子。
初冬时分,薄雪已至。
总兵大帐,陆总兵独坐帐内。
思忖间,一名黑衣人从黑暗中现身,袖子里藏着一封密函。
自秦云生死不明的消息传来,陆青山就把明里暗里的力量全派了出去寻人,等自家媳妇被找到他才空出人手去调查幕后黑手,乌列人自不必说,那群黑衣人的身份也好查,可调查这买通戒杀堂的人确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嗬!想不到这戒杀堂还挺有信誉,着实让他费了不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