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迟归所料,现在后蜀的王宫之中四处都是商夷的眼线,南九跟迟归只要一冒头,就能立刻被商向暖知道,这可是件麻烦的事。
迟归必须想一个办法,去见卿白衣,解决一下卿白衣会不会看准机会就杀了石凤岐的问题,否则,他在他小师姐那里的可信度,可就要降到冰点了。
他每日都跟南九凑在一起,想着要怎么办,才能避开商夷的细作,成功地潜进宫去,为了这件事,他们已经开始拉着苏于婳的门人一起出谋划策了,苏于婳的门人纷纷感概,英雄出少年,尤其是出这样找得一手好死的少年。
如今的后蜀王宫被商夷细作盯得严丝缝合,滴水不露,鬼才有办法进得去。
不过后来,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入口,只是这入口进了,是会被卿白衣打死的。
说来说去,还是找得一手好死。
这入口怎么找到呢,说来还是苏于婳出的主意,苏于婳得知了南九与迟归的严峻形式之后,给出了一个指引,她险些都快要把这件事忘了。
入口在温暖藏身之处。
那是普天之下,最少人知道的地方,卿白衣为了把温暖藏起来,不被商帝找到,煞费苦心寻了这么处地方,连商夷国的细作都不知道,只不过苏于婳的人手实在是可怕,所以曾经的苏于婳还拿着这个事儿,引发了后蜀跟商夷那场打到一半,又戛然而止的战事。
也有了鱼非池“火锅养民”的奇葩说法。
小迟归表示很头痛,这么辛苦想办法,居然是为了保证石凤岐不会被卿白衣弄死,简直是岂有此理!
石凤岐表示很无辜,他早就料到的事,又怎么会给卿白衣机会?这不过是鱼非池给迟归的一次考验罢了,考验结果对他造成的影响无非是决定攻蜀或者攻燕,他平白无故地被迟归骂了好几天,问候了他祖上三代。
一个头痛,一个无辜的时候,有一个人骑着马儿“哒哒哒”地赶着路,披星戴月不停歇,累死马儿不怜惜。
在这个四处都是信鸽来猎鹰往的时节里,鲜少看到有人这么拼命地骑马赶路,显然这个人他不是为了送信传口风,看上去,黑衣人像是很着急地要赶去某个地方一般。
这个人一身黑衣,从头罩到尾,连眼睛都看不见,握着马儿缰绳的双手都套在黑色的手套里,可谓是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样的夏季里,非武功高强者,普通是受不住这样厚实的包裹的,早晚中暑热死。
黑衣人骑死了几匹马,从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来到了后蜀偃都。
夜色里,黑衣人站在偃都的城门前很久,马儿它不安地刨着蹄子,像是感受到了座上黑衣人的强烈杀机,有些害怕。
黑衣人最终拉着缰绳一抖,没有入城,而是去到了郊外一个破庙中……郊外总是有破庙,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破庙外面的枯树上停着几只乌鸦,“呱呱呱”地诵唱着不吉利的厄运兆头,黑衣人大概是比这乌鸦更不吉利的存在,掠过地面上,竟然把乌鸦都吓得噤了声,扑腾着翅膀逃走,划过了清冷冷白晃晃的大月亮,留下仓皇的影子。
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地走进了破庙,踩在枯草碎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无端端地瘆得慌。
点了火折子,黑衣人看清庙内大概,正前方是一尊脱了漆的神像,掉了色的红布挂在神像身上,神像前方的台子上插着的香烛大概是几年前来过人点燃过,都积了一层厚灰了。
看上去这个黑衣人对菩萨神佛没有太多敬畏,直接一跃而起,跳上了安置神像的高台,伸手探到落满灰尘的神像后面,摸到了一个小匣子。
小匣子倒是崭新的,还挺干净,看上去是刚刚放在那里没多久。
黑衣人打开匣子,看到了一瓶药,连忙倒出来取了一粒服下,身体都有些发斗抖,带斗篷轻微发颤。
可怜的黑衣人,险些错过了每月服药的时机,险些死掉了。
服完药,黑衣人取出了匣子里的信封,拆信一看,扫了两眼,就放入怀中。
黑衣人熄了火折子,翻身上了马,又“哒哒哒”的来到了偃都城门外,弃了马,黑衣人一跃而起,翻过了城墙,在沉沉夜色之中,辨认方向之后,往某个方向急步赶去。
同夜,迟归与南九,摸到了后蜀王宫通向宫外的秘道,摸进了藏着温暖的秘室,面对着面色铁青,似要杀人的蜀帝卿白衣,迟归万分无奈地解释道:“蜀帝陛下,实不怪我,怪你这王宫里头细作太多。”
“迟归,南九,你们以为,寡人真不敢杀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