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士气振奋,山呼君上万万岁,原来那平日里看着没什么屁用的蜀帝在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还是很顾着这些远在天边的将士的。
反倒是那许将军,大家忠心耿耿为他这么多年,没曾想到他竟然连粮饷都贪污挪用!
当然了,这种想法不是随便就能在军中生起的,总是需要有人带头去说去鼓动。
石凤岐在大隋的时候,亲眼看过鱼非池是如何操控言论的,所以这会儿用起来格外顺手,有一个天生聪明,又勤于学习的人做对手,当真可怕。
于是军中的军心开始渐渐地向卿白衣这方倾倒,而对许三霸产生了质疑。
虽然未能完全收服军心,但这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假以时日,虎符在手,以卿白衣的为人,要彻底掌握兵权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另一件事发生在偃都。
鱼非池决定做一回彻底的恶人。
约许清浅出来喝茶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也是巴不得天天跟鱼非池见面才好,不能把鱼非池怎么样,总归是能恶心她。
鱼非池今日便如她所愿。
约的地方是一个茶楼,鱼非池不挑安静的包间,而是坐在大堂中听人唱曲儿,这茶楼生意一贯很好,大堂里人来人往。
许清浅扶着腰身抚摸着肚子,一脸的慈爱与母性光辉。
鱼非池看着她,笑声道:“许小姐,虽然我没有怀过孩子,但是三个月的肚子……没有这么大吧?”
鱼非池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摸一摸她肚子,但许清浅却护得厉害,侧了身子避开,低眉顺眼温驯恭敬:“姐姐有所不知,怀胎之事因人而异,有的人三月肚子便很明显,而有的人,却是要到五六月之后呢,若姐姐日后自己有了身孕,便明白个中关窍了。”
这是讽刺鱼非池没怀孩子咯?
鱼非池听罢只是摇头一笑,嗑了粒瓜子看着台上,前来给她添茶的小二却不知为何手有些颤抖,一不小心,一壶热水险些洒在了鱼非池身上。
小二跪地求饶哭得凄凉,引来诸方看客,鱼非池冷下脸色呵斥一声:“废物!”
小二好似良心发现,不甘作恶一般,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许小姐,你刚喝的茶中有药,你自己要当心啊!”
许清浅猛地瞪大眼,看着鱼非池。
鱼非池一副真恶人的表情,眼神凶狠地看着许清浅:“你现在当心也没用,你喝第一口茶的时候我就下了药了!你怀中腹儿必死胎中!”
许清浅下意识捂住小腹,目光惊恐,抬眼四望,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纷纷对鱼非池加以指责与唾骂,骂她如何能用这样一副蛇蝎心肠,戕害他人腹中孩儿!此等行径简直恶毒得令人发指!
然鱼非池只是一副要将恶人做到底的架势,非但没有半分收敛,反而叫来了南九抓住她,猛地打着她的小腹,算是发泄发泄这些天心头的积火。
许清浅不知自己该叫还是不该叫,披头散发呆在当场,她只是真心料不到鱼非池如此豁得出去,拼着名声尽毁也要给她难堪!
“怎么不见血啊?”
“是啊,不是怀了三个月了吗?这……又是喝药又是踢打的,怎么都不见血的?”
围观群众终于发现不对劲,鱼非池便也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扯落了许清浅肚皮上的布袋砸在她脸上,不怒反笑:“你不是怀孕了吗?不是怀了三个月吗?不是跟石凤岐一夜情缘了吗?来,孩子呢?”
“孩子你都能造假,你还有什么话是不假的?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偏要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你莫不是得了花痴病,想嫁人想疯了吧?”鱼非池笑骂一声,顺手捋起了她袖子,她胳膊上一点守宫砂红得端正刺眼。
许清浅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她是从未点过守宫砂的,这东西是如何出现的?
但是她很清楚,今日这一战,鱼非池赢得太彻底了。
许清浅真不是一般人,这种时候也不见她有多慌乱,只是脸色惨白,想来再强的心脏也受不住这连番的拆穿,胸前的波涛急剧起伏,看来是气得不轻。
向来温柔的眼神也充满了怨憎,狰狞而狠毒的看着鱼非池,如果不是因为她武功打不过南九,怕是会直接上去手撕了鱼非池。
鱼非池冲她莞尔一笑:“许小姐,看来这些天一直是大家误会你了呢,你一直都是个遵守礼德,洁身自爱的好女子,对吧?”
许清浅脾性再能忍,也忍不下今日这几乎是唾面之辱的羞辱,挤开人群,慌张逃走。
南九悄悄藏好手指头,手指上还有些朱砂,可不能让这些围观的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