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中的能量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急速收拢回它的体内,一时间引起一阵旋风,模糊了它的身躯。
等能量波动停止后,牢笼中已不见它巨大的身躯。
一个红发红眸的小男孩坐在牢笼里。
好可爱!
我有些激动。
在某些时候,我会觉得我就像个白痴。它无论干什么都是好的,它无论干什么我都喜欢。经过我冷静地思考过后,我还是觉得白痴我也认了。
我俩又相对静坐了一会儿。
我忙着激动,对面的男孩却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躲?”男孩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一愣,然后想起男孩说的应该是我被人拿石头砸的事情。立刻又心下一喜。
“你是在关心我?”
这句话简直不经大脑就冒出来了,说完我就感到后悔。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多多少少已经了解了些对方的性子。善意和好感是需要含蓄的表达的,太直接了只会让对方恼羞成怒。
果然红发男孩脸上出现了恼怒的神色,狠狠瞪着我。
我颇有几分手足无措。然后,我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嗤。”男孩的眼神变成了不屑和蔑视。
嗯……我有些心情低落。
又冷场了。
最初的最初,我在混沌的黑暗中漂泊,安静和寂寞几乎逼得我失去理智,是它的存在让我还保有一丝清明。
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后,我刚开始的时间仍是处于懵懂状态。后来我明白了,那时的我在下意识地帮它修补灵魂。
修补灵魂,多么可怕的一个词。
灵魂的独一性是所有世界的共通的规则,灵魂的至高性不容置疑。所有妄图染指灵魂领域的人,都付出了无法承担的代价。
可我却在懵懂之间帮它修补了灵魂。
“你要觉得那是关心的话,就随你便好了。”男孩开口,带着几分嘲讽和不耐烦,“现在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万分严肃地反问。
“小鬼,你算什么东西,本大爷为什么要知道。”红头发男孩一脸理所当然地叫着我“小鬼”,嚣张极了。
“正好,我也不知道。”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能轻举妄动?
“……”红头发男孩脸上浮现出疑似“郁闷”的神情。
男孩很聪明,似乎也通一些人情世故。过了一会儿男孩开口:“那么,我们交换情报。”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没想到红发男孩却怒了,它想着:靠你大爷!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大爷我屈尊降贵地愿意跟你交换情报,你就该感激涕零地将所有情报双手奉上,然后本大爷我再施舍你一些零头。男孩红色的双眼似乎要燃烧起来。它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个世界上有九只尾兽,而我是它们中最强的一个。”男孩骄傲地抬高了下巴,突然想起来对面的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常识,“尾兽是强大的、有尾巴的魔兽,是查克拉的聚合体,从一尾一直到九尾。”
我很认真地听着,仅仅这一句就已经分析出了很多情报。
“你呢,是我暂时的容器。”
我默默地将这一句话翻译成了:它被封印在我身上。有趣,居然可以将这种魔兽封印在人的身上么?不是一般封印在死物上比较好控制吗?不、不,也许,这也是存着利用尾兽力量的目的。那么,这就是我被人敌视的原因么?身上带着怪物,果然比较令人恐惧呢。可是,我这种类似最终兵器般的存在,不都应该是被统治管理层保密起来吗?人人都知道了是个什么道理。再或者,其实被敌视是另有原因的?
“而且是你的父亲把你变成了一个容器。”
哦哦,原来是我老爸将九尾封印的。怪不得九尾怨气这么大。那么我老妈呢?
我一副请继续我在认真听的表情。
红发男孩的小脸几乎快扭曲了。
“我是一只尾兽。可是最近我的脑袋里却多了很多人类的知识和记忆。”红头发男孩突然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你的父母在封印我的时候,担心我哪天突破了封印,于是他们也留了下来,希望在危急时刻能被唤醒来帮助你。”
我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吞噬了他们哟”
我修补了九尾的灵魂,于是付出了我父母的灵魂作为代价。
九尾吞噬了我的父母。
而我将他们推上了刑场。
从刚醒来,我就直觉相信我有一对很爱我的父母。
也许他们是很爱很爱我的,也许他们是很关心很关心我的,也许他们是很想念很想念我的……
也许他们在看到我被欺负以后,会心疼得掉眼泪,会气得直拍大腿,会愤怒地想要去报仇……
也许妈妈会做好吃的饭菜,爸爸拥有可靠的胸膛,我们或许会有一个小家,每天晚上会点亮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笼罩着一种昏暗的色泽。
我跳下床,拍开了白炽灯的开关。在那一刻我幻想着有一盏暖黄色的灯在黑暗中亮起,灯光下、灯光下是仰着脸笑着的我和……
“啪”。
冰冷的白光驱散了黑暗,却带来了深深的冷漠和寒意。
桌上放着送来的晚饭,可送来的人不曾叫我去吃饭,也不曾提醒我凉了对胃不好。半边脸上凝固了的血迹黏腻僵硬,非常难受。没有人会管我。
我慢慢地拿起筷子,端起饭碗,慢慢地夹菜、吃饭、咀嚼、吞咽。都是凉的,只有我的眼泪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