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摸够的秦小酒,这才被带回去。
他们是从大门口进来的,一路上遇到不少人。
虽然人人只是跟秦陆焯打招呼,眼睛都忍不住在蔚蓝身上打量。
等进了秦陆焯的办公室,其实并不算大,蔚蓝几乎是在进门的一瞬间,便把房间内布置收入眼帘。
秦陆焯走到墙角,把秦小酒放在猫笼。
接着,他转身走到自己办公桌后面,拉开右手边抽屉,将里面的胸针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说:“看看,有没有损坏的地方。”
不过蔚蓝没说话,他抬头看了一眼,见她还在看着自己的办公室。
“你也想分析我?”
那晚蔚蓝确实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一个过分聪明的女人。寻常人跟心理医生接触,心底都会有点儿发怵,觉得心理医生会轻易看透他们。
他干脆仰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抬了抬下巴,“说吧,什么结果?”
说着,他嘴角泛着冷笑。
蔚蓝并没在意他的冷漠,只是在又看了一圈办公室,点头。
“结果就是,你是男人里难得爱干净的人。”
只是她这个好笑的结论,并未得到秦陆焯的认可。
他眯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办公室,是自己打扫的?”
这次,轮到蔚蓝微怔。
他们两个就像是在一个游戏中,找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蔚蓝:“从我门口进来到你的办公室,一共有七个摄像头,当然这是我看到的。至于暗藏的还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么多摄像头也能理解,你是警察出身,谨慎和安全这几个字,刻在你骨子里了。”
“连外面都尚且有那么多摄像头盯着,你会让别人随意进入你的办公室吗?”
显然不会。
最稳妥的办法,自然就是他亲自处理这间办公室内里的一切事情。
包括打扫。
待说完,蔚蓝转头看着窗外,正好沈放就在外面,似乎正在和别人交流。
“那天晚上,其实我还有个结论。”
蔚蓝认真地看向他。
秦陆焯紧抿嘴角,安静地看着她。
“沈放撒了一个谎。”蔚蓝的眼睛依旧盯着外面的沈放,而此刻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体微起,全身肌肉都在不自觉地收缩,直到她说:“他说辞职是生活所迫,是在撒谎。”
“显然他很留念警察这份工作,甚至深深以它为荣,钱并不能让他辞职。”
可是为什么呢?
终于,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眸中黑色瞳孔猛地收紧。
“他的辞职应该和你有关系吧。”
真相总是那么直入人心,蔚蓝转头时瞥见他眼底的寒意。
她说对了。
房间内,过分安静,直到秦陆焯再次开口,“就这些?”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秦陆焯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重归冷清,靠在椅子上抬眸盯着她。
蔚蓝缓缓地走到他办公桌前,双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从刚才你带着我进来,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你应该从来没带过女性来过公司。所以你单身的时间应该超过三年以上。”
清源物流成立三年了。
她自始至终盯着她,突然轻笑。
“你该找个女朋友了。”
“找你这样的?”
秦陆焯几乎是下意识反问,自然脱口而出,语气中不难听出带着嘲讽。
谁知蔚蓝不仅没生气,反而淡淡地看着他。
“我,不好看吗?”
她口吻淡然又笃定。
这次,秦陆焯没说话,只是微微将头撇开。
秦陆焯对这种黄毛丫头没什么兴趣,听到这话,眉梢微挑。
“不用。”
陈锦路对于他的拒绝倒是没什么意外,她还想再纠缠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大哥居然来了。她脸色一变,看向蔚蓝。
“卧槽,蔚老师,你不是吧,居然跟我哥告状。”
陈锦路的哥哥陈宇看着蔚蓝,歉意地说:“抱歉,蔚小姐,这么晚还让你为小路的事情跑出来。”
蔚蓝微摇头,说道:“没什么事,你把她带回去就好了。”
陈家兄妹在这里暂留片刻,在得知秦陆焯会送蔚蓝回去之后,陈宇也没多客气,拎着自家妹妹的耳朵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姜晨依依不舍地对秦陆焯说:“焯老大,现在看见你可真不容易,什么时候出来聚聚吧。”
秦陆焯原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却回头看了他一眼。
姜晨站在警局的门口,身后灯火通明,这么晚,警局值班的人都没消停,里面不时传来吵嚷的声音。
这种熟悉的闹腾,秦陆焯也许久未听到了。
他转身之后,伸手朝后摆了摆,“回头有空聚吧。”
出了警局之后,白日里车水马龙,此刻空荡荡的马路,在深夜里显得格外萧条。寒风一吹,刮在人脸上,犹如刀子般。
蔚蓝刚才是坐警车过来的,她的车还停在酒吧那边。
这么晚了,她也懒得再过去开,于是跟着男人一路往前走。
直到两人来到一辆箱式货柜车前停下。
蔚蓝裹着大衣,微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因为没注意到男人脚步停下,差点儿撞上去,就是这样,她的鼻尖还是触到他的外套上,凉凉的。
“上车吧。”秦陆焯打开货柜车的驾驶座。
等他坐上去之后,蔚蓝还站在路边发愣。
秦陆焯把车窗降下来,手臂搁在车窗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蔚蓝,声音淡淡地问:“这车我明天还有用,所以不能打车送你。”
虽然说的话是解释,口吻里却是强压着的不耐。
显然,此刻没上车的蔚蓝,在他眼里,已经成了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
这种人在秦陆焯这儿,都有一个统一的代名词。
累赘。
好在蔚蓝没再犹豫,走到副驾驶旁,伸手拉开车门之后,还没上车就闻到里面扑鼻的烟味。车内开着昏暗的灯,但副驾驶坐垫上的黑漆漆一团的油渍,清晰可见。
秦陆焯低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脏污,心底骂了一句。
下一刻,他脱掉身上的外套,直接铺在副驾驶座上,嘲讽地弯了下嘴角:“抱歉,我该提前去洗个车迎驾的。”
蔚蓝听出他话里嘲讽的味道,没在意,反而是弯着嘴角,踩着踏板,坐了上来。
夜里,很安静。
大卡车开在路上,因为驾驶座那边的车窗没关严实,呼呼地风声刮进来。
蔚蓝坐在他的外套内衬上,居然还有股余温。
其实按照她谨慎的性格,在跟着他离开之前,应该跟林纪明打电话确认这件事,可是不知为何,她甚至连这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