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那张平日总是凛然严肃的脸庞上,绝世的翡翠也无法夺之光华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也勾勒出了浅淡、但的确存在鲜明的柔和微笑——在她对她行以吻手礼的同时,身上原本方便日常行动的白色衬衫和蓝色衬裙的那件衣服,随着金色的灵子聚散,也被作战时的铠甲取而代之了。
“……”
人类御主心底汹涌着的情感,撞上了心间高筑的大坝上某一个有着细微裂缝的最薄弱点;而阿尔托莉雅的温柔,则是着湍流不断冲击的动力。
“……——”
忍了又忍,实在是无法忍耐,人类御主的腿再也无法支撑住她的身躯——她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躬着在战斗中永远挺得笔直的脊背,将脑袋埋在了阿尔托莉雅的脖颈间,“——”
无法发出声音。
金色的细碎头发和黑色的办长发交织在了一起。
无法发出声音。但又的确是在哭泣着。
人类御主咬着唇瓣,一路拼杀过来的、瘦弱的、被砍折、受伤碎裂了好几次,又被治疗好的肩膀颤抖着。
无法放声大哭。但又的确是在微笑着。
“……阿尔……阿尔、”黑发少女安心地闭上了眼眸,“——阿尔。哪怕……只有你记得我——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只要是你记得我……我——”
——我将无所畏惧。
但是这句话,未被少女说出。黑色的毛绒绒的脑袋无力地垂在骑士王的颈间,除去脸上斑驳的泪痕,她看上去宛如沉浸在一场好眠中一般安详。
“……master?”
阿尔托莉雅轻声地询问着,小心地将人类御主揽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吾王。”
高文半跪下来,向着骑士王怀中的少女伸出手,“……天色已晚,就由在下——”
“啊啊啊啊啊————!”
但是,今天的高文卿的幸运一定是从a一路狂跌到了e,他的话未完,便横冲直入了女性的悲鸣,“——呜、我的、我的master!我的意中人!我的夫君大人!我的安珍大人啊啊啊——!!”
“——?!”
“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
紧随在一路夺命狂奔的清姬身后……不、应该说是几乎和清姬一同朝着人类御主奔跑过去的、那位哭泣着的,却又让人微妙地感觉“她随时会拔刀”的毛骨悚然的女性,正是源赖光。
“——!!?”
“啊啊啊!两位务必冷静一点啊!”
不远处是熟悉的,来自医生的软弱哀嚎,“话说为什么要这么气势汹涌地冲出去啊?■■她还没有死啊!……啊真是的,果然还是不应该也和她们商量吗?……”
“要是不提前她们通知一声的话,爆发出来的结果会更加恐怖吧达芬奇~”
“这个时候就不要在句子后面加自己的名字卖萌啦达芬奇亲!!”医生已经快给混乱的现场跪了,“啊呃、连带着腮帮子都!……”
“虽然很想吐槽‘医生!你牙痛不是因为压力过大,而是因为甜食摄取量过度,建议严加管理’,但是——”
作为亚从者的玛修几步就赶上了顶着“牙痛”debuff的宅男,冲刺一般地朝着昏迷过去了还比较幸运一点的人类御主赶去,“前辈——还请一定要撑住啊!”
“请为患者提供一个良好的、可以摄取氧气的空间!”第三个狂战士、南丁格尔小姐铿锵有力地说道,“请全部让开——妨碍治疗者死!”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医生一脸不忍直视地捂着自己的腮帮子,悲伤的语气就好像那最后的人类御主已经壮烈光荣了一样,“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
他看着被三个berserker包围的黑发少女,还有陆陆续续赶上前的从者们……觉得她或许真的要狗带也说不定。
“医生前辈她还没有死呢!!”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