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国家大事,您还是关心一下,您的徒儿一会儿如何给皇后娘娘交差吧。”
苏雨莺指了指锅里炖的鸡,又指了指盐罐子,声音几乎带了哭腔:“东都城送来的御鸡,我不小心加了半罐盐进去,可如何是好?”
“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随便找只鸡重新炖一锅,什么御鸡不御鸡的,你不说谁知道是不是御鸡!”
姜果然老的辣,一句话就轻巧的化解了天大的难题,于是那只盐水御鸡,变成了师徒二人的下午加餐,两人一同把鸡言欢,畅聊宫中八卦。
皇后娘娘美冠六千粉黛,身系三千宠爱,这可如何能得罪?
南湘皇帝二十有四,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今日却频频食欲不振,这可让御膳房总管王大勺焦心不已。
要苏雨莺说,天天吃香喝辣还食欲不振只有一种可能,欠虐,当然这种大不敬的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当着师父的面只能献计献策,大力的安抚他菜品不被赏识的落寞心情。
“徒儿认为,皇上口味变得刁钻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同样,要皇上重新燃起对食物的热情绝非转瞬即成的事…”
“说重点!”
长篇阔论被毫不留情的打断,苏雨莺瘪了瘪嘴,道:“该怎么做怎么做呗,他不吃说明他不饿。”
“苏雨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为师真是白教导你了,我们做御厨的本分就是伺候好天家的胃,你这种得过且过的态度,怎么能成为一代名厨光宗耀祖!”
光宗耀祖,苏雨莺在心中默念这四个字,是了,光复苏家的重担,全都在她一人身上,心上莫名的有了几分沉重,吸了吸鼻子,她又啃了口鸡翅。
东都城送来的御鸡,果然不是一般家畜可以匹敌的,师父才啃了一条半鸡腿,就已经跑了三次茅房,神奇的是如他一同吃鸡的苏雨莺,居然一点特殊反应都没有。
王大勺最后一次从茅房出来,无力的趴在石桌上,怨气冲天的问:“苏雨莺,你真的是加了半罐盐,而不是加了半罐泻药吗?”
天地良心,苏雨莺做事从来明明磊落,从来不干往菜品里下药这种不入流的事,再说了,就算是真下药,她也不能一谋害自己的师父啊。
“师父,徒儿觉得,这补品能否起到滋补作用跟个人体质有极大的关系,属性相和,就能滋补,属性相悖,反倒会伤身。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狗肚子里盛不了……”
苏雨莺自知失言,立刻打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再看向师父,他已无力分辨,这御鸡真是厉害,竟能将一年近五十的彪形大汉变得孱弱无力。
“为师今天怕是动不了了,给皇上做晚膳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听闻这话,她的四肢百骸都泛起凉意,给皇上做饭,早知要落得个这样的差事,还不如让她拉稀拉死,但师父有求,徒儿不得不帮,心里千万个不愿,还是乖乖的去准备晚膳。
听闻皇上最日嘴巴愈来愈叼,苏雨莺觉得,人类一切毛病的根源都来自于体力不支欲求不满,于是她灵机一动,想出了一道神菜--羊鞭猪宝大补汤,一汤一喝,保管皇上在后宫之间游刃有余。
那是她头一次担任主厨,心中忐忑,生怕惹怒皇上,引来祸患。后来苏雨莺才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倒霉,无论如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祸患都会找上门,比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