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余声点点头,“我问问她吧。”
五官科的赵燕赵护士长跟梁余声关系还挺好的,梁余声前些天还给赵护士长送过中秋礼盒。这会儿他直接把电话打过去了,然后没多久,赵燕就过来了。梁余声没让王霜看见,主动去迎了赵燕,跟赵燕说:“赵姐,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需要帮个忙你看行不行?”
赵燕听完梁余声说的,说:“可以,但这事得有家属签字才行。我去找个人,一会儿有人叫家属,你让你朋友签个字。”
梁余声去跟方洋说了,方洋便有了底。
李春玲的孩子到底没能保住,但方洋总觉得,李春玲被推出来的时候那分明就是松口气的表情,这让他不知道纠竟是不是该去心疼这个结了婚还不满一年的妻子,以及那个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世界就死去的孩子。
王霜见他这态度,直接就炸了,“我不管!我告诉你方洋,这事说什么也得给我们家春玲一个交待!孩子不能这么说没就没了,我好吃好喝供着,两人都尽心尽力保护这么一个孩子呢,现在孩子没了,梁余声连个屁都不放?门儿都没有!”
方洋平静地问:“那您想怎么着?”
王霜说:“让他把现在的店给我们春玲管,不然就赔钱,少说也得赔十万吧?还有那个白雪也不能放过她!”
方洋说:“等李春玲出院再说吧。”
李春玲一听这话登时不乐意了,“方洋你什么意思啊?是想拖着吗?现在咱们的孩子都没有了,你还想站在白雪那边?到底我是你老婆还是她是你老婆?!”
方洋忍着气,“你别太过分了李春玲,要不是因为你总胡搅蛮缠疑神疑鬼的,我至于老觉得对不起白雪么?那是梁子的妹妹,你说我能有什么歪心思?如果不是因为你总跟人过不去,我他妈用得着老是过意不去而偏坦她?!”
李春玲气得脸都紫了,最后憋着一股火说:“行,反正我现在在医院也不能怎么样,你等我出院的,我看你们谁能好过!”
方洋冷哼一声,直接摔门走了。
梁余声正在外面跟韩重云打电话,见方洋出来,就先把电话挂了,问方洋,“你要回去?”
方洋说:“留着也是吵个没完,明儿个再过来吧。”
梁余声于是趁着王霜去买东西没回来,直接坐着来接他的陈叔的车把方洋捎回去了,之后又给白露打了电话,让她好好安抚一下白雪,别再真给吓着了。
陈叔见他把电话打完了,才说:“梁少爷,今天少爷心情好像也不大好,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梁余声还真不知道,明明今天他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难道是白天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了想没什么结果,就说:“回去我问问他就知道了,他吃晚饭了吗?”
陈叔说:“没呢,打从您来了少爷就不用再一个人吃饭了,所以舍不得一个人吃的。”
梁余声笑笑,心里继续猜测韩重云不高兴的原因。
车开进大门的时候,梁余声一眼就看到左手插-在兜里,右手执着香烟看向他的韩重云,他不等陈叔把车停稳了就跑下车说:“哥,外头多凉啊,你怎么在这儿抽烟?”
韩重云单手将他揽进怀里,“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饿了吧?”
梁余声说:“还行。”
韩重云让人把饭送到楼上,拉梁余声边上楼边问:“方洋那儿怎么样了?”
梁余声说:“估计又得折腾个几天。方洋怀疑李春玲肚子里的不是他的种,找人留了血液样本要做亲子鉴定呢。”说完看了眼尚未收起来的帐篷又说:“对了哥,我这周末考试,可能不能去爬山了。”
韩重云吃饭的动作缓了缓,“那我到时送你。”
梁余声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去了我该紧张了。”
韩重云说:“我送你。”
梁余声:“……”
韩重云去洗澡,梁余声给祭司打电话说他不能去爬山,然后叹口气把帐篷收了起来。
答应祭司去爬山的时候他是真没想那么多,如果不是陈叔提到韩重云心情不好,他甚至没去想过韩重云会不会喜欢爬山。毕竟家里那么多人都是在去爬山的时候离世的,换了谁都可能有些忌讳了。也怪他当时太草率。
韩重云对梁余声突然说不能去爬山这事并非没有怀疑,毕竟驾考不像高考一样一年才一次,这玩意儿每周都有两三次,梁余声怎么就不能往后推一下呢?太奇怪了不是么?
于是周六那天,韩重云真的把梁余声送到了考场,想看看梁余声玩儿什么花样。他把车停到考场不远处说:“你慢慢考,别着急,我就在这儿等你。”
梁余声简直想哭。他凭身份证进了考试大厅,只不过人家到了大厅之后进的是考场,而他是进了考场旁边的洗手间。没办法,他可以凭身份证进考试大厅,却无法进入考场内部,因为他没有报名。
为了避免被韩重云发现,梁余声还不能太早出去,他就在洗手间里刷手机。如果在大厅里还不参加考试,那他就得被赶出去。
凉小鱼:吧主,在不?聊五毛钱的。
凉风惊晨:你今天不忙?
凉小鱼:现在不忙,起码能聊一个小时。
凉风惊晨:这么闲?
韩重云坐车里看了看考试楼。怪了,考试还让带玩儿手机的?不能够啊。
凉小鱼:也不是闲,是在厕所躲我哥呢!
凉风惊晨:……
凉小鱼:本来说好了去爬山,但突然想起来他可能不喜欢爬山,所以我骗他说考试。结果他执意要送我到考场。我没报名进不了考场,这会儿就只能躲厕所了。
韩重云足足对着手机沉默了三十秒,直到手机没收到任何新指令而恢复锁定。
凉风惊晨:厕所里味道好闻么?
凉小鱼:臭死了啊/(tot)/~~
凉风惊晨: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凉小鱼:好!
凉风惊晨:我上学的时候舍友有一次去洗手间,他蹲在坑里觉得无聊,就在洗手间门板上画画,画完之后就离开了。只是洗完手他突然想起来他的包挂在挂钩上没拿,然后他就回去取了一下,这时候他发现,他画过画的那道门板上,被他画过的笔迹全都变成了嫣红的血色,就像有人在哭一样,滴嗒、滴嘀、顺着门板往下淌,全都淌到了他的脚面上……
梁余声看完,居然真的听到有滴嗒滴嗒声,他僵硬地扭头看了一眼门板,然后就像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发着吱吱嘎嘎的响声往门口挪。
凉风惊晨真是大写的讨厌!难道不知道他最怕鬼?
韩重云从后视镜里看到梁余声跑出来了,勾了勾唇角,下车时赶紧换上一脸担忧的表情迎过去,小声问:“怎么了宝贝?没考好么?”
梁余声嘴角抽了抽说:“嗯,题、题太难了。”
这时旁边出来一批学生说:“搞什么鬼啊,让人来考试还搞停电,题都没看着就这么白来一趟!”
梁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