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车颠簸的一瞬间,齐天承挨到车窗上就张开右臂就接住梁叶繁。
梁叶繁稳稳的撞进他怀里。
朗元伸出的手迟了一步。
也是一瞬的事,车子就又开上平坦的道路,朗元随即拉过梁叶繁,歉意的向齐天承道:“路面不好,没有伤到齐总吧?真不好意思,改天我让大伯带乡民们修修。”
天水村通往小镇的这条水泥路有三四年的念头,近几年来往采沙的车辆较多,轧坏了路面。
“没事。”齐天承只回两个字就整顿神色坐车,经此一撞,脸上的淡漠撞去不少。
梁叶繁尴尬的朝朗元挪挪,让出一条缝隙防止下次突然撞到齐天承。
140斤的个头突然撞过去挺沉的,应该撞疼他了,梁叶繁发虚。
不到十分钟两辆车就到达小镇,小镇离天水村不远,水泥路缩短了行车的时间。
小镇是由水泥路面和几排干净整齐的房子组成,一楼是一些卖早点和杂货的小店,清早来的话还有菜贩在路面上摆摊卖菜,晌午十分菜摊和早餐店已收工,只剩下杂货铺还开着。
镇上有一间饭店,也是唯一的一家酒家,出发前主任就给酒家打过电话,让他赶紧准备饭菜,人到的时候,凉菜酒水已经备好。
小店不大但干净,没有奢侈摆设的十多坪大厅只容纳他们几个人也算得宽敞,等菜的时候书记和齐天承谈账本解决的问题,也谈谈自己对开发项目的建议。
天水村他很熟,哪里有利用价值,哪里可做开发他都清楚。
梁叶繁坐在一边认真听他们谈话,天生好动的朗元这次竟也安静的坐在梁叶繁身边不吵不闹。
几道特色菜上桌,小屋子里立刻溢出浓厚的香气,红烧浅水鱼,蒜焖黄鳝,干煸泥鳅,都是天水镇的拿手菜,还有尖椒肉丝,爆炒青笋,鲜菇白菜做辅菜,至关重要的莲藕炖排骨也端上桌来,蜡火在底部嗞嗞的烧着,锅面噗噗翻腾着热气,把肉香和莲藕的香气绝妙的散发开,陈年老酒一打开,屋子里更洋溢着热闹的气息。
书记安排座位,他坐在齐天承身边,朗元坐在他下手,梁叶繁坐在朗元下面。
梁叶繁和齐天承隔开两个人的距离,这段空隙让他宽心,感觉不到来自齐天承身上陌生的气息。
这个人在接受别人为难的提议时也不会表示不满,永远温文有礼,这就是他喜欢了近二十年的礼貌男人,委屈的接受了自己的好意,梁叶繁的心抽痛的紧到一起。
饭席开始,书记向齐天承敬酒,表达对他的热情和欢迎。
朗元这时拿起酒瓶和自己的酒杯向齐天承走去,说道:“齐总,说了今天我做东好好招待你,谢你在a市对我的照顾,这杯薄酒你一定要喝。”
梁叶繁见他拿着酒瓶起身就知道他的用意,伸手想拉住他却因为动作慢了被朗元错过。
天水村招待远方来的客人通常不醉不归,朗元拿酒瓶的架势就是要和齐天承喝到醉,这两人的酒量梁叶繁清楚,都是两杯酒下肚就要认不清东西的主。
今天开的酒后劲足酒性烈,一般人承受不住这个力道,初喝下肚会有一种猛火烧肠的灼热感,梁叶繁去年过年在家陪舅舅喝了一杯就昏睡了一个下午,起床后还伴着头痛的后遗症,他担心齐天
承承受不了这酒的烈性会头痛。
齐天承刚喝下一杯烈酒,喉咙似火灼热,面色却不变的道:“朗少爷客气了。”
说着就递过自己的酒杯让朗元满上。
陈明也知天水村老酒的厉害,喝过一杯全身发热,见朗元有意要和齐天承喝立即走过来挤走齐天承,平静的道:“朗少爷我还没和你喝,你去a市的时候我不知道,没有好好招待你是我的错,这杯我敬你,当做赔罪。”
说着举起自己的酒杯先干为敬。
朗元去a市被齐天承招待有梁叶繁的缘故,和他陈明毫不相干,这时候明摆着是想接下这茬也不点破,大方的接下敬酒仰头下肚。
梁叶繁看着朗元饮酒如水的下肚替他担心,谁知朗元死不罢休连他也不放过,喝了陈明的酒道:“陈秘书愧对于我要和我喝,叶繁你就替我招待齐总,陪齐总干一杯。”
梁叶繁心下一惊,转头看向齐天承。
齐天承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脸上漠既不是同意也没有拒绝。
书记见风使舵,接过话道:“对对,叶繁也敬齐总一个。”
说着把倒满酒的杯子塞到梁叶繁手里把他推向齐天承。
梁叶繁被迫站到齐天承面前,没有喝酒的脑子在充斥着酒香的房子里已经醉了,心扑通扑通跳着,复杂的思绪在大脑快速流转,那天晚上他也是如此紧张的端着酒杯在齐天承面前,本着喝酒壮胆的心理喝下两杯酒,说出藏在心底的话,最后醉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却做了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梁叶繁艰涩的挤出五个字:“齐总,我敬你。”
一句话,比他举过千斤重量还要为难。
说着笨拙的举起酒杯,快刀斩乱麻。
简单的对语,没有祝酒词,齐天承看看他低下的头并不接书记递过来的酒,一时间尴尬传开。
梁叶繁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手心冒汗心下发急。
书记看着也干着急,正要劝酒时,齐天承接过他手里的酒,不说一句话仰头喝掉。
梁叶繁作陪,喝下酒,一杯酒下肚,整根肠子痛如刀刮,比肠子更痛的是心,皱在一起不能展开,辣酒呛得他眼泪快流出来。
一场难堪终于化开,书记再不敢让梁叶繁陪齐天承喝酒,笑道:“齐总酒量好,这酒性子烈,我陪你喝。”
说着就去满他手中的酒杯。
齐天承只看梁叶繁一眼道:“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小梁陪我吃菜就行。”
说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