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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上当

“因为……我不喜欢秋姐和你在一起呗。”夏雨脑袋一歪。

“给我个理由?”李顺紧紧盯住夏雨。

“木有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夏雨说。

“我看你是心里有鬼。”李顺盯住夏雨,声音又有些发冷。

“你……你才是心里有鬼。”夏雨吃吃地说着,声音有些发虚。

“不喜欢秋桐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喜欢你和她在一起?丫头,你到底是不是……”李顺带着试探但又有些肯定的口气。

夏雨听明白了李顺的意思,冲李顺一瞪眼:“大烟枪,你又来了,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才是同性恋呢,我喜欢秋姐,但我没那倾向,你乱说什么。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同者见同,你说,你是不是同性恋?不然,干嘛老是怀疑人家是……”

李顺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接着说:“既然不是这个,那……那你干嘛这么说,要不,就是你从秋桐那里听到了什么?知道她不喜欢我不愿意嫁给我?”

夏雨看着李顺:“喂——大烟枪,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心眼就这么小啊,怎么这么喜欢猜疑,你的疑心可真重……告诉你,秋姐从来没有和我谈过任何关于你的事情,我之所以要提这个附加条件,说白了,第一,我不喜欢你这个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大烟枪,第二,我喜欢秋姐,不喜欢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在我看来,你根本就配不上秋姐,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秋姐跟着你啊,整个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这个人。”

“还有第三吗?”李顺说。

“第三……”夏雨滴溜溜转着眼珠,接着说:“木有了……这两个就足够了!”

李顺不说话了,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愣愣地看着夏雨发呆,眼神有些迷离,还有些虚幻,还有些诡异和阴诈。

“喂——你老这样看着我干嘛?”夏雨看着李顺,口气里有些紧张。

李顺还是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夏雨,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李顺的表情别说夏雨,我看了心里都有些紧张,我不知道李顺此刻在想什么,在盘算什么。夏雨今天没头没提出要拆散他和秋桐,我知道夏雨这么讲的意图是什么,她是想成全夏季,但是夏雨显然是太幼稚了,她如此做,不知会引发李顺的何种心态。

“喂——你别老这样行不行?”夏雨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一丝害怕,身体直往我旁边凑。

李顺突然就将脑袋凑近夏雨,阴涔涔地低声笑起来,听起来像是深夜里空旷的墓地里传出来的冤魂的声音,虽然是白天,我依然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

“啊——”夏雨发出一声惊叫,不由自主靠近我的身体,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喂——大烟枪,好了,你少来这些瘆人的了,我不给你附加条件了,不给你提要求了……刚才那话,等于我没说。”夏雨忙不迭地撤退。

李顺的神色稍微有些好转,却还是盯着夏雨看了一会儿,才开口:“丫头,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公私分明,生意归生意,个人的事情归个人,不能掺和……谈生意,是不能附加个人条件的。”

“好,好,我服了,不附加了,不附加了……你别给我装神弄鬼了,像个人样行不行?”夏雨松开我的胳膊。

李顺恢复常态,接着站起来:“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谈到这里,我们走了。回头,我会安排人来找你具体洽谈的。我给你说,我做工程,不做则已,只要做,我保证会让你们满意,不管是施工质量还是交工时间,不管是工程造价还是设计水平。”

我和老秦都站了起来。

“你们……这就要走?”夏雨看看李顺,又看看我。

“不走还在你这里吃晚饭啊。”李顺说了一句,然后抬脚就走。

我和老秦也跟着走。

“二爷——”夏雨突然叫了一句。

李顺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夏雨:“怎么?你和二爷还有事?有事你就说,我在这里等着看着。”

夏雨犹豫了下:“没……没事了……我……我送送你们吧。”

李顺没说话,直接出去。

下楼,走到车前,老秦打车车门上车。

夏雨看着车子,说:“哎——大烟枪,你怎么坐警车呢?”

李顺嘿嘿一笑:“我是星海地下公安局的局长,我当然要坐警车了。”

“切——”夏雨撇了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大烟枪,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吓唬人。”

李顺咧嘴一笑:“丫头,好吧,看在你二爷和秋桐的面子上,我以后不吓唬你了。”

说完,我们上车,夏雨恋恋不舍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老秦开车离去。

路上,李顺的脸又阴了起来。

“没想到这丫头是亿万身价……我那天竟然还要给她一百万雇她做保姆……操,阴沟里翻船,我被这丫头耍了。”

我没吱声,老秦也没说话。

“这丫头看起来心眼不少,看起来很聪明,其实却简单地很,不经诈。”李顺继续说:“我看,这丫头今天突然提出的什么附加条件,不是没来由的,绝对不是她说的理由那么简单……肯定另有缘由。”

“你认为是有什么缘由。”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第887章隐秘之事

“这丫头和秋桐接触比较密切,我看,一定是她觉察到了秋桐的什么隐秘之事,想给秋桐帮忙。”李顺的声音听起来很阴沉。

“你说的隐秘之事,是指……”我又问。

“这丫头的话里,基本能暗示着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有人在追秋桐,但还没有成功,这个人,似乎是这丫头也认识的……还有一个可能——”李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秋桐背着我暗地里已经有了其他男人,这丫头似乎知道了这事。”

听到李顺的分析,我的心不由猛跳几下。

“此事,必大有蹊跷。”李顺沉思着,阴冷的目光看着车前方。

“此事不准向外声张,不准在秋桐面前走漏半点风声。”李顺又说了一句,然后就不做声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今天夏雨意外提出的这个附加条件,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李顺对秋桐的高度警觉和怀疑。本来李顺因为吸毒,疑心就很重。现在他开始猜测秋桐,必定会暗中进行调查。一旦他要是查出来真相,那么,必定又是一场异常猛烈的血风腥雨。这场血风腥雨,要么落在我头上,要么落在夏季头上。

“这个2奶,似乎对你这个二爷颇为情有独钟啊……”李顺又说了一句。

我没回应。

“我看,这倒也不是坏事,这丫头头脑简单,人长得又不错,还是亿万身家,比起你以前的女朋友强多了。何况,你现在又是自由身,我看你不妨——”李顺说到这里,回头看着我:“我看你不妨将计就计从了她算了。”

说完,李顺呲牙一笑。

我还是不说话。

“嘿嘿……此事我要好好考虑考虑。”李顺转过头,接着沉思起来。

我不由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李顺又会打我和夏雨的什么主意。

车子经过小雪上学的幼儿园时,李顺让老秦靠边停下,接着他下车,大步进了幼儿园。

我和老秦坐在车上等他。

“宁州的赌chang还没开?”我问老秦。

“嗯……暂时先不开。”老秦说。

“白老三的赌chang被捣毁后,也没再重开?”我又问。

“没有……他的触角伸地太长了,伸到宁州去,那是李老板刚建立的根据地,岂能容他在那里发展。”老秦说:“李老板此次杀回星海重新搞工地项目,其实是在主动反击白老三。”

“段祥龙还是没什么动静?”

“嗯,这段时间,他似乎偃旗息鼓了,整天忙着自己的公司业务,没大搞什么动静……不过,我一直安排人严密监视着他的。”老秦说:“李老板吩咐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动他,要把他留给你处理。”

“宁州警方那边,什么情况?”

“暂时什么情况都没有,似乎他们睡着了一般。”老秦说。

“你觉得正常吗?”

“不正常,十分不正常……但是,我们却丝毫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老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

听了老秦的话,我的心里不由也有些不安。

我扭头,目光穿过幼儿园大门,看到李顺正在院子里抱着小雪笑着,似乎在和小雪说着什么,显得十分开心。

我转过头,开着车子前方,突然注意到在幼儿园大门左边大约50米的路边,一个穿黑风衣戴口罩的人站在路边鬼鬼祟祟地游荡,旁边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霸道越野车。

我的心里一动,接着打开车门就下车,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那人看到我走过去,径直上了霸道,接着霸道就启动,疾驶而去。

我停住脚步,看着霸道走远,然后慢慢回到了车里。

“怎么了?”老秦说。

我转头看了下幼儿园大门的方向,李顺已经和小雪分开,正往外走。

“没什么。”我说。

“你觉得那人不正常?”老秦说。

“嗯……”

“怎么不正常?”老秦说。

“说不出,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我说。

老秦沉默了。

这时,李顺回来上了车,对老秦说:“先把易克送回去。”

老秦发动车子。

把我送回去后李顺要和老秦去干嘛,他没说。

我知道,即使在星海,李顺干的很多事,我也是不知道的。

该让我知道的,李顺会告诉我,不该让我知道的,他会对我守口如瓶。

我总觉得,他对我的信任是有限度的。

“今天下午我就是带你出来散散心休息下脑子,回去后,要继续努力学习,要把我给你划的重点彻底背熟理解透彻……必须给我考第一,面试笔试都必须第一。”

李顺点燃一颗烟,边抽边说:“至于其他的事,目前你不要操心……还有,你家里的父母,我前几天又去看望了,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时常去关照他们的。”

李顺的话不但没有让我感到轻松,我的心反而不安起来,我知道李顺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克,你打麻将技术怎么样?”李顺突然问我。

“马马虎虎,凑合。”我说。

“下一步,你就要进入官场,马马虎虎凑合可不行,要学会打牌,要学会打最精明的牌哦……”李顺说。

我没有吱声,一时不懂李顺这话的意思。

李顺回过头看着我:“我给你说,这鸟官场啊,其实和我们做黑道差不多,其实和打牌差不多……说白了,官场其实就是牌场……老爷子老太太混了一辈子官场,我耳熏目染,也多少有些体会。”

我看着李顺。

“老爷子曾经说过,这官场就象牌场,四个人朝那里一坐,基本上只能由级别最高的一个人赢牌。官场变成了牌场,牌场的游戏规则就让位给了官场的游戏规则,同时也掩护着官场的游戏规则。而被牌场掩护着的官场规则,‘杀’起人来,也就更加隐蔽、更加残酷……甚至,比我们黑道还要残酷。”

李顺微笑着,继续说:“老爷子还说过一句经典的话:牌桌上有一个规律,只要领导在场,部下的牌技绝对不可能比领导好,因此牌局上总是领导胡牌……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不?”

“知道,又不知道。”我说。

“等你真正进入了官场,你就有体会了。”李顺说:“他娘的,这牌场其实就是官场,这打麻将跟做官完全是一回事。你的上家就是你的上级,你必须对他摸得准,挖空心思奉承他,讨好他,巴结他,尽力跟他搞好关系,将他侍侯得舒服了,他就会把好张子放给你,给你和牌的机会。

“你的下家就是你的下级,你必须对他握得住,给他点小甜头,又不能让他翘尾巴,该看紧的时候要看紧点,尽量限制他,控制他,处处留一手,关键的张子坚决不能放给他,叫他和不了牌;

“你的对家是你的平级,更是你的对手,你必须摆得平,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吃什么张,放什么张,你得看清楚,想方设法摸清楚他的底细,弄明白他的意图,时刻提防,多方设阻,拿出一切能够拿出的手段来制止他和牌。”

听了李顺的话,我不由沉思起来。

“老爷子经常把官场上的人事调整成为搓麻将,这些体制内的人,其实既是搓麻将的人,又是被搓的麻将,因为你在搓你的下级,你的上级也在搓你。而麻将呢,又张张都是变幻莫测的……官场如此,黑道其实也是这个道理,你们是被我搓的麻将,我他妈又是被人家搓的麻将……搓来搓去,不知道最后到底谁被搓死。”

李顺的话听起来似乎颇有些道理。

“你们这个集团,你不要把它当做一个企业来看,虽然是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但是,运作模式却完全是官场的,集团是市委直属,集团的干部都是市委组织部管理的。”李顺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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