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贵了,我这里价钱最公道,要么你看上面这只,这个只要600块。”
周焱指着松鼠问:“这个多少?”
“松鼠便宜啊,你要的话,300块吧。”
“不好养吧?”
“好养,喂瓜子就能养活。”
李政靠着墙,插着口袋,摸了摸里面的钱,那老板将视线投向他:“你女朋友这么喜欢,给她买一个喽!”
周焱说:“这些养不好,太麻烦了。”
李政看着她不说话。
出了花鸟市场,周焱看了下时间,李政说:“饿不饿?”
“不饿。”周焱说,“时间不早了,我想……”
还没说完,电话响了,是李政的。
李政接了起来,那头的林泰大声嚷嚷:“你还没走吧?晚上去按摩!”
李政看了眼周焱,随口“嗯”了声。
“我来接你?在船上吧?”
“晚点再说。”李政挂了电话。
周焱问:“林泰啊?”
“嗯。”李政牵起她的手,说,“跟我来。”
李政带她在街上走,边走边找着什么,周焱也没问,最后进了一家商场,李政带着她转了一圈,周焱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李政看了看指示牌,带了她过去。
周焱上完厕所,洗了个手出来,门口不见人,她四处望了望。
中午时分,商场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吃饭逛街的人,男女老少,一张张陌生面孔,都是从未见过的。
周焱原地转着,仿佛整个商场都转了起来,耳朵里一阵嗡嗡地响,她叫:“李政……”
过了会儿,又叫了声:“李政……”
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她突然间就慌乱起来,“李政……”
“周焱!”
周焱猛得回头,看见一个人从扶梯口朝她大步走来,她张了张嘴,话语在喉咙里转了一圈,问:“你去哪儿了?”
李政说:“过来。”
李政带她上了三楼,站到一个娃娃机前,扔进去一枚硬币。
第一次没经验,李政又扔了一枚,周焱问:“你干什么?”
李政说:“抓个娃娃给你。”
第二次仍没抓住,李政再扔一枚,周焱说:“别抓了,抓不住的,就是骗人的。”
李政把口袋里的钱统统掏了出来,三张纸币一堆硬币,他说:“还剩下三十三,总能抓到一个。”
周焱说:“时间晚了,我还要买车票。”
“来得及。”
等扔了第六枚硬币,李政抓到了第一只娃娃。
李政把娃娃扔给周焱,又往里面扔了一枚。
周焱说:“够了。”
“多给你抓几个。”
周焱拿出手机,又看了眼时间。
李政去换了零钱,第十三枚硬币的时候,终于抓到了第二只娃娃,还有十枚硬币,一次算它一分钟,还有十分钟。
周焱等着。
第三只娃娃,第四只娃娃,第五只娃娃,后面手顺,一次一个,路人纷纷围观。
最后总共七只娃娃,李政还剩十三块钱。周焱捧都捧不住,李政帮她弄来个塑料袋装上,边装边问:“大学哪儿读?”
“……北京。”
“从大一读起?”
“嗯。”
“你年纪该是班里最大的?”
“应该吧。”
“读完四年就能当老师了?”
“还要考教师证。”周焱揪着书包袋子,轻声说,“休学上限就两年。”
“你说过。”李政给袋子打了个结,交给周焱。
走出商场,李政点了一支烟,倒数第二支了,该省着点抽。
他吸了一口,说:“送你去客车站,坐几路去?”
周焱说:“我自己去吧,客车站挺远的。”
“送你。”
“不用了。”周焱说,“待会儿你回去没钱了。”
李政也不再多说,陪她走到了公交站台,看着站牌,说:“你还得转车。”
“我知道,查过了。”
李政抽了两口烟,说:“好好读书,念书才有前途。”
“嗯。”
“挣钱也别拼命,你年纪小,工厂那种地方也没呆过,别被欺负了。”
“不会。”
“先去补办了身份证,别耽搁。”
“嗯,知道。”
“大学生……嗬。”李政笑了笑,望着边上,说,“车来了。”
公车停靠,车门打开,一个个人都上去了,周焱排最后,踩上楼梯的时候,她回了一下头,李政跟她两米远,似乎想说什么,到最后,夹起烟吸了一口。
周焱视线有点模糊,在司机的催促声中,上了车。
挣钱,上大学,录取通知书在她的书包里放了两年,这是她等待了两年的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到了客车站,周焱去了售票处。
**
李政回到跳上甲板,又接到林泰的电话。
“我现在过来接你?”
李政说:“接你妈。”
“靠,你没毛病吧?”
李政把电话撂了,把雨伞随手扔甲板上,打开门,正要往屋里走,脚步顿了顿。
他回过头,望着船尾,过了会儿,走了过去。
三个花盆,边角有破损,里面填满了泥土,泥土上开出了小草和野花,一簇一簇,有蓝有粉。
他想起昨天回来的时候,在地板上隐约看见的泥土,还有洗完澡出来,看见她蹲在厨房地上。
李政摸出最后一支烟,点上了,慢慢地抽着,知道是最后一支了,所以抽得格外留恋,心脏却不太听话地鼓跳着,重得像压了一个千斤顶。
还剩下半支,李政把烟往河里一扔,拨打周焱的手机,那头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李政上了岸,打了辆车,直奔客运站,路上打了个电话,不顾林泰的疑问,让他付了钱,下了车,他直接跑到售票处,问了车次,售票员说:“最后一班车下午三点就已经开出了,你要去的话要等明天,最早七点。”
李政走出客运站,四处望了望,走到小店里买了一瓶啤酒,坐到了台阶上,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雨势渐大的时候,他才上了公交车,林泰的电话又打来,他干脆挂断。
转了两趟车,回到码头,他慢悠悠地过去,走到一半,脚步顿住。
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江河上停满船舶,他的船就在前方十米处,玻璃窗里,灯火明亮。
李政跳上甲板,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转了一下,没有推开,门从里面拴上了。
李政想了想,走到侧门,插|进了钥匙。
门一开,就见屋里一个人,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一件黑色t恤,手上拿着块毛巾和一件牛仔短裤,两腿笔直修长,光着脚,纯黑的内裤包裹着圆翘的臀部。
周焱一怔,回过神,立刻往卧室里跑,可是才跑两步,腰上便被人一拦,她脚下一绊,摔倒下来,背后的人搂着她侧了下|身,她没摔实。
李政把她扣在身下,周焱趴着地,说:“放开!”
李政扣紧她腰,吻着她的侧脸问:“怎么回来了?”
“……没赶上车。”周焱躲了下,往前面挣扎。
李政捋开她的长发,吻她的脖子,掰过她的脸,亲她嘴唇,周焱撞开他,说:“走开!”
李政伏下来,手摸进她衣服里,握住她胸前一团,鼻翼翕动着,喘着粗气说:“没穿胸罩。”
周焱翻不过身,压在他的手上,只觉得胸口烧得疼,她往后拍打他的胳膊:“你走开,走开!”
李政拉下她的内裤,周焱尖叫:“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