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糜乱酒吧,人贴人的激情男女中,此时人造吵嚷声早已停止,唯有挑战着心脏承受能力的摇滚乐,还在不管不顾的摇滚着。
一双双不同瞳色的眼睛,正观望着那一把把砍刀,是否能如愿以偿的砍入危慕裳的细嫩肌肤中。
面对着以最快速度冲击过来的左前方身影,危慕裳黑瞳凝着高举过男子头顶的长砍刀,随即移动脚步身影快速的直冲上前去。
两抹速度不减直冲向对方的身影,男子见危慕裳越冲越近快要自己的身影时,高举在右手的砍刀就猛地往下砍,直直的对准危慕裳的脑袋。
男子的速度很快,眼看着他的砍刀就要劈到危慕裳的头顶了,谁知危慕裳却在此时突然加速。
她灵活的身子径直从男子高举的右臂下穿了过去,随即危慕裳在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头找她的身影时。
已闪至男子身后的危慕裳,猛地一拳就狠戾揍向男子*的右腰处。
‘咔嚓!’
“啊——”
伴随着男子突然爆发出令人汗毛倒立的鬼嚎声,他好像听到了骨头砰然断裂的清脆声一般。
在男子绷紧了身体瞬间痛呼起来惊叫中,危慕裳身体猛地一个下弯,惊险躲过身后劈头而来的砍刀时,她的身影也在此时再次往前窜去。
在男子痛呼着呈慢动作下弯的动作中,危慕裳再次从他右臂下穿刺过去,在穿的过程中,并且双手突地上升抓住他的右手腕猛地一拧。
“啊——”
在男子硬生生的承受着手腕被折的惨叫中,他右手的砍刀已然被危慕裳给躲了过去。
手上有了大刀在手,危慕裳对付起一刀刀直朝她砍过来的身影,也不再畏手畏脚,大刀阔斧的就迎了上去。
‘哐当——’
一声金属激烈撞击留下的脆响中,危慕裳在正面跟一名男子的砍刀硬碰硬的撞上后。
两手紧握砍刀柄的危慕裳,狠戾着一双黑瞳跟对面的男子对视着,嘴角那抹淡笑弧度更深了。
两人对视了一秒,危慕裳唇一抿硬是拼着蛮力以巧妙的方式,将男子逼退了数步。
将男子逼退后,危慕裳紧接着一收手,刀锋一转直接砍向面前男子的肩膀。
“啊——”男子后退之后,砍向危慕裳的刀锋还未砍至目标,没想到自己倒先受了刀,惊呼一声后他就再次连连后退着。
跟身材高大的意大利成年男子相比,危慕裳的清瘦身材显得异常娇小,这也让她占尽了灵活的优势。
小身影在笨拙的高大身影中穿梭着,往往对方还没来得及确定她的真正方向,结果自己就先被砍了一刀。
危慕裳翻飞着手腕,在夺过第二把砍刀后,两手左右开弓错综交替间,灵活的小身影所过之处,皆传出阵阵痛呼声。
在场的宾客似乎看呆了,一双双眼珠子瞪着危慕裳写满了恐怖。
十几二十名身材魁梧手拿砍刀的大汉,在危慕裳面前竟然跟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般。
只见她灵活的身影一刀刀的挥舞着,一名名大汉顷刻间就身染鲜血,就算染血,但仅仅一刀是不足以让这些大汉倒下的。
危慕裳也不急,她在将二十名大汉全横扫了一轮,让他们身上全沾染上鲜血后。
她瞟了眼自己雪白体恤上被溅射到的血丝,眸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随即第二轮的较量再次展开了。
像是知道以一挑一的方式,很容易让危慕裳钻空子般,*着上半身,身上各有一道口子的男子,他们便合谋起来一起上。
以人墙的方式将危慕裳团团围在墙中,像以瓮中捉鳖的方式拿下危慕裳。
隐秘在暗中的巴多罗买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危慕裳,从他原本悠闲站在酒吧门口一角,渐渐挺直的背脊中可以看出。
这场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闹局,正往他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巴多罗买看着危慕裳快速穿梭在男子中的身影,蓝色眼眸也越渐的深幽起来,他开始怀疑起危慕裳到地下酒吧的真正动机起来。
就在巴多罗买眉头微皱的看着,危慕裳冲出男子的包围圈,再次手法狠辣的屠杀起来时。
巴多罗买跨出一步刚想上前的动作,却被刚好走至他面前的马修给拦住了。
马修先是看了眼场中仍在浴血奋战的危慕裳,随后倾身在巴多罗买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确定?”待马修缩回头时,巴多罗买讶异的看着他,从他小声惊呼出的声音中,可以知道巴多罗买对于听到的消息有多么的惊讶。
“我看起来像是跟你开玩笑么?注意别露出马脚!”
侧身对着危慕裳的马修,又一次侧头看向了危慕裳,回头跟巴多罗买郑重其事的交代了一句后,转身就原路返回消失在了人群中。
躲在黑暗角落的巴多罗买瞪着马修离去的背影,随即又不留痕迹的瞟了眼高高吊起的天花板。
虽然巴多罗买再怎么仰头,也只能看到一楼大厅的天花板,但他在思绪翻飞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上瞟了瞟顶楼的方向。
在危慕裳将二十名*着血迹斑斑上半身的大汉,料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巴多罗买这才从黑暗处再次走了出来。
“都给我住手!退下!”
在看到还有三四名即使身上被砍了数刀,刚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又再次不死心的想冲向危慕裳时,巴多罗买终是沉声厉喝着阻止道。
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喝后,不管是歪歪倒倒面前站立着的大汉,还是在地上蠕动着想爬起的大汉,一时间也都静止了一下。
随后,便有其他没投入到拼杀中的保全人员,将这受伤的二十名大汉给或搀扶着或抬出了人群。
见此情形,危慕裳嘴角噙着淡笑就敛下了眸,双手往前一甩就‘哐嘡’两声将鲜血淋漓的两把砍刀给仍在了地上。
没人看见的是,危慕裳在敛下眸的同时,在眼睫的遮掩下,她的两只眼珠子就快速的在四周人群中搜索起来。
快速的将人群扫视一圈后,危慕裳的眉头便轻轻的皱了一下。
她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可她找了一圈又没发现目标,难道是她的错觉么,可那种被偷窥的感觉明明那么强烈。
此时,一直被危慕裳装傻充愣般放在心底的感觉,再次浮了上来。
从今早上开始,不管是她去罗氏大厦还是在巴勒莫瞎逛,亦或是现在身处在这个地下酒吧,她都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
只因她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恶意,所以她也就装作不知道的该干嘛干嘛。
但是这种感觉在她踏进地下酒吧后,便越加的强烈了。
“这位小姐,酒吧的损失不需要您承担了,不但如此,您以后在酒吧消费,我买单,您看可以么?”
巴多罗买字字斟酌了好一会儿,在危慕裳一直垂眉敛眸的淡笑中,这才有些些紧张的询问道。
巴多罗买不单只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询问着危慕裳,他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的,竟然在紧张对危慕裳用起来敬语。
在一众期盼的目光中,看客们皆以为巴多罗买会发火,他们也都在等着巴多罗买会如何处置这个,胆敢在他地盘上撒野的外来女子。
但是,巴多罗买说出口的话语,却让在场所以看客大跌眼镜,不单只大跌眼镜,他们更是不敢置信的瞪着巴多罗买。
他们听到了什么,巴多罗买不但不打算处理危慕裳,还打算将她奉为酒吧的座上宾?
谁能告诉他们,这世界玄幻了不成。
有人到你地盘来砸场子不算,还打伤了你一大票手下,结果这些苦果却有人要咬牙咽下,还要既往不咎的膜拜这个罪魁祸首?
同样是带着丝客气的语气,但巴多罗买这次的话语,明显比开打前多出了几丝意味不明的深意。
“您的意思是……”对于巴多罗买称呼的‘您’字,危慕裳这心里沉吟了一瞬,随即抬起眸用同样的敬语回过去。
巴多罗买前后明显不同的态度,让危慕裳这心里的谜团交织的越加大了。
在黑道中向来是以实力说话,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就算实力再怎么让人刮目相看,别人最多也就拉拢几下。
绝对不会像巴多罗买现在这样,小心翼翼中还带着丝惊恐的感觉,对,就是惊恐。
也就是这一闪而逝,恰巧被危慕裳扑捉到的惊恐,才让危慕裳更加的心疑了。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在她刀光剑影的奋战时,曾有一个人靠近过巴多罗买。
“可否随我来,咱们可以详谈一下。”
巴多罗买的双手微微交握在身前,对于危慕裳从进入酒吧到浴血奋战再到现在,都保持着同样弧度的淡笑,心里的惊讶不可谓不小。
如此小的年纪,便能有如此镇定自若,宠辱不惊的性情,这绝非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也绝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
危慕裳抬眸扫了扫鸦雀无声的大厅,不知何时起,摇滚乐也停了,偌大的酒吧,众多的人头,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吊在大厅顶的霓虹大灯在旋转闪烁着,映照着危慕裳白色体恤上,宛如梅花绽放般的朵朵血迹。
“您请带路。”危慕裳不想去多想众宾客呆若木鸡的反应是为何,暂且当他们是被她的z国功夫给震慑到吧。
在双方看似彬彬有礼的你来我往下,危慕裳和巴多罗买向右侧方位的电梯走去,所过之路宾客们早已早早的就自觉让开了道。
危慕裳看着这些有些畏惧巴多罗买的宾客,心里还算有点欣慰。
这个地方虽然暗黑混乱,但好歹还是有人能管得住这群野马的。
危慕裳走后,大厅再次恢复了热闹,只是众人在各自攀谈间,都不仅会讨论起危慕裳来。
有人想知道她到底是谁,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
有人想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玩。
有人则猜测着她和巴多罗买的关系。
总而言之,危慕裳这个前一天才降临在意大利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就在巴勒莫这个黑手党聚集的地方声名鹊起。
黑夜中,并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人们记住她那精致的东方面孔,及那抹经常挂在嘴边的淡笑。
没人知道危慕裳跟巴多罗买进了房间后,他们谈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在场宾客中,他们只知道约莫一个小时,危慕裳从电梯中走了出来,且是巴多罗买赔着笑脸亲自送她出了酒吧。
看到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情景,大厅扭动着身躯的宾客们,再一次的停下动作,一瞬不瞬的盯着危慕裳走向门口的清瘦身影。
此时的危慕裳身上依旧穿着白色体恤,只是她现在这件纯白色体恤,显然不是先前那件染血白体恤。
虽然之前有了巴多罗买客气对待危慕裳的姿态,但从在场宾客震惊的神色中,对于巴多罗买放低姿态亲自欢送危慕裳的行为,他们还是非常震惊的。
就好像一个称霸半边天的土皇帝,突然之间就对一个来路不明从天而降的小女毕恭毕敬,将她供上上座一般,这简直比中彩票的机率还渺茫。
“您慢走,欢迎你随时光临巴勒莫黑城酒吧。”
在走至门口时,一直跟在危慕裳身后半步距离的巴多罗买,突然上前帮危慕裳打开门,手一伸就异常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巴勒莫说黑城酒吧的时候,危慕裳多看了他一眼,也正因为这一眼,她正巧瞥到酒吧门口,那几乎跟黑色墙体融为一体的几个大字。
黑城酒吧。
危慕裳赫然,她一直以为这个地下酒吧就叫地下酒吧,没有其他的名字,原来它叫黑城酒吧。
这间地下酒吧黑的连吧名都看不见了,也的确够黑的。
“谢谢。”
虽然危慕裳还没弄明白巴多罗买为何对她这么客气,还客气的着实过头了不少,但她能感觉的出,现在的巴多罗买对她其实并没有恶意。
“不敢不敢!应该的!应该的!您慢走!”
当巴多罗买一听到危慕裳跟他道谢时,瞬时就吓得跟个什么一样,一个中年人了,连忙九十度弯腰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惊慌道。
看着巴多罗买夸张的行为动作,危慕裳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即出了酒吧门,踩着一阶阶黑布隆冬活像几百万年没扫过的黑台阶,就缓缓的远离了地下酒吧。
危慕裳没回头,所以她没看见的是,当她上到一半台阶时,她身后的巴多罗买这才敢直起腰来。
借着昏黄的楼梯灯,巴多罗买仰看着危慕裳的背影时,还默默的抬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老天爷,怎么没人告诉他,这个东方女孩就是他们半年前才上任的新任boss的太太。
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这摆明了是不想他混下去了是不是。
万一在刚才的搏斗中,他的那些弟兄谁一个不小心砍了危慕裳一刀,天呐,他简直不敢去想那种后果,干脆点直接了结了他算了。
当危慕裳上到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只容两个人并排下去的石板楼梯。
这条从地面延伸到地下的不起眼小阶梯,里面潜藏着的罪恶,足以影响到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格局。
这一条隐藏在都市的小小长长的小黑梯,正如通往罪恶深渊之门一般,它在人民的眼皮子底下扎根,发芽,小小的门,进去便是大大的毁灭。
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巴勒莫的黑夜之中,危慕裳微低着头眉头自皱起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松开过。
这里没有顾林,没有淳于蝴蝶,没有那帮整日相伴的k1战友,有任何难题任何疑惑,她也只能自己想,自己去解决。
先不论她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被跟踪的事,更让危慕裳想不通的是,黑城酒吧或者说巴多罗买对她的态度。
他说觉得她身手不错,想要跟她合作让她帮他,但危慕裳明白绝对不止这么简单而已。
就好比她是巴多罗买的话,以他的势力想要什么样的高手没有。
就算偶遇到一个身手绝对强悍之人,拉拢是肯定的,但她绝对不会把对方当爹一样供着。
危慕裳被自己的想法给激了一下,当爹一样供着?
仔细回想一下巴多罗买的行为,还真是把她当爹一样小心翼翼的供着捧着。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会有的行为,危慕裳也不会自负到,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一个长年混迹于黑帮的头目,把自己当爹一样供着。
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突然之间危慕裳灵光一闪,脑中灵感顿现,好像是……
‘嘀——嘀嘀——’
危慕裳脑中灵光乍现的瞬间,她刚一喜好像有点眉目了。
但突然爆响在她耳边的汽车喇叭声愣是把她吓了一跳,瞬间大亮照向她的车灯也闪得她猛地偏头闭上眼睛。
耳朵眼睛同时受到伤害的瞬间,危慕裳脑中的思路更是瞬间崩断,思路被迫切断的瞬间,危慕裳这潜藏在深处的爆脾气瞬间起来了。
tm的那个找死的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