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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因为我讨厌黄色!”
罗以歌手肘顶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深邃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危慕裳,语气认真的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妥。
危慕裳一阵错愕无语,不敢置信的瞪着罗以歌,罗以歌说什么?因为他讨厌黄色!
“你开什么……”
‘咔——’
危慕裳刚想朝罗以歌怒吼一句‘你开什么玩笑!’可是,危慕裳却在一个激动间,右手一紧就咔嚓一声将黄线给剪断了。
轻微的咔一声,令危慕裳的心脏瞬间一窒,连心跳都似乎停顿了一瞬,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盯着罗以歌。
一秒……
没事。
两秒……
炸弹也没响。
“看吧,剪黄线是没错的。”罗以歌伸手去摸危慕裳的作战头盔,安抚危慕裳睁大又睁大的惊惧眸光。
“是你运气好。”危慕裳眨眨眼,未免自己再次手抖,连忙将小剪刀远离炸弹上的线。
危慕裳的炸弹已经剪断了黑、白、黄三种颜色,还剩红、蓝、绿,时间仅剩三分五十秒了。
当罗以歌说剪黄线的时候,淳于蝴蝶那颗炸弹的黄线已经剪断了,她眨着眼在黑线和白线之间犹豫。
罗以歌的口令一下,淳于蝴蝶的刀锋一转,果断的将断成两截黄线旁的红线给咔嚓掉了。
红线剪断后,炸弹没响,但时间也没停。
对于罗以歌剪黄线的命令,顾林、祁覆和余北都犹豫了一秒才去剪,只有西野桐是罗以歌一说剪黄线他就立刻咔嚓掉的。
好运的是,当六颗炸弹的黄线都剪断后,他们的炸弹并没有炸响。
“你们还剩几根线?”罗以歌看一眼危慕裳的红、蓝、绿三线,不急不慢的问着k1的其他人。
罗以歌的声音再次响起,危慕裳就眉头一皱,朝他投去一抹‘你别捣乱’的眼神。
尽管每颗炸弹的线都是同样的六种颜色,但炸弹内部的线路是不同的,不可能说这颗炸弹剪了黄线,其他炸弹剪黄线也同样没事。
万一剪错,六颗炸弹可是会同时爆炸的。
这些炸弹要是一爆,这栋便会在瞬息之间倾塌,楼上还未来得及逃出去的人,能有多少幸运儿能活命?
“三根。”淳于蝴蝶擦了擦浸透头套落在眼皮上的冷汗,看一眼还连在一起的黑白绿三线,又看一眼跳动的时间,三分三十三秒。
“三根。”顾林和祁覆、西野桐都沉着声回答三根,但他们的心可没声音那么沉稳了,砰砰砰的跟打鼓似得剧烈跳动着。
“我还剩四根。”一听到其他人都回答三根,余北本就紧张的心情更为紧张了,怎么他们都那么快?
“黑猫,那四根线是什么颜色的?”罗以歌一边问余北,一边把头伸进桌底,握着危慕裳的手直接将最右边的绿线给咔嚓掉了。
危慕裳没去看罗以歌,视线一直黏在仅剩的三根线上。
就在她还在挣扎,剪红线还是绿线时,右手就突然被罗以歌一抓,在她还没明白罗以歌的意图时,绿线已经完成使命终结了。
“报告黑狐,黑猫还剩黑、白、红、绿四线。”余北本想剪掉红线的手,在听到罗以歌的询问时,连忙撤了回来,看着一分一秒越来越少的时间,背脊都汗湿了一片。
“它们分别在什么位置?”罗以歌仔细研究着危慕裳只剩红和蓝的炸弹,危慕裳的红和蓝,分别在六根线的最左边和最右边位置。
“从左往右数,黑、白、红、绿分别是2、3、4、5的位置。”余北剪掉的线刚好与危慕裳的相反,他只剪了左右两端的线。
三分十秒了,余北不停的眨着眼,胸膛上下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他最差的功课恰巧与淳于蝴蝶最好的功课一样,就是拆弹这玩意儿。
“黑猫,你听清楚,先剪第四位的红线,然后你再剪第三位的白线,先红后白,明白没有?”罗以歌的脑袋从桌底下退出来,一字一句严声道。
“先红后白,黑猫明白!”余北认真的听着,重复了一遍后肯定道。
其实,余北也不知道罗以歌说得对不对,但此时此刻,他看哪根线都不顺眼都想剪掉,也只能听从罗以歌的命令了。
深吸一口气,余北的眼睛在红线和白线上转了一圈,一刀下去果断的先剪了红线再咔嚓掉白线。
余北没敢闭眼,睁大了双眼一直盯着炸弹,还好,剪掉了红线和白线,已经三秒了,炸弹还是没爆炸。
提着的心放下一瞬后,看着还剩下的黑线和绿线,余北的心再提了起来。
他很想再问一句:黑狐,他接下来该剪什么线?
但是,耳边再也没传来罗以歌的声音了,再加上罗以歌的行为本来就属于隔空指挥。
罗以歌甚至都没有看过他这颗炸弹,余北想了想,还是打消了继续请教罗以歌的念头。
他不敢保证他接下来的运气还能这么的好。
耳边听着罗以歌下达给余北的命令,危慕裳微张着嘴呆愣了又呆愣。
罗以歌这算怎么回事?
他是真那么有把握,还是这写只是他的猜测?
如果是真有把握,那罗以歌未免太……太那啥了吧。
这可是炸弹,剪错一根线就全军覆没的玩意儿,罗以歌要不要这么强悍。
如果仅仅是猜测,那他的运气未免太好点!
“你猜的吧?”将自己紧张的心绪从炸弹上挪开视线,危慕裳将盘腿坐在地上的罗以歌上下扫描了一遍,不确定的询问道。
可如果是猜的,为什么罗以歌的语气会那么的坚定。
但是,如果不是猜的,难得他有通天眼不成,不然怎么可能说得那么准,那么有把握。
从第一根到最后一根,为何罗以歌会对这些顺序那么的肯定,顺序错了,岂是害人害己能形容的了的。
“你觉得呢?”罗以歌瞳眸一转,转向危慕裳时,他的眼神已经从个严肃瞬间转变成了温柔,笑眼眯眯的反问着。
“鬼才知道。”对于罗以歌的行为,危慕裳嗤之以鼻,不说就不说,拽什么拽。
在余北一下剪掉两根线还剩两根时,淳于蝴蝶的面前还有黑、白、蓝三线,呼着热气冒着汗,淳于蝴蝶将小剪刀伸向了蓝线。
咔嚓一声后,淳于蝴蝶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如果她剪错的话,就连其他的机会也会被她一并毁掉。
他们六人,必须得全都拆弹成功,才有那么一线希望阻止这场爆炸。
否则,他们的遗书也就改正式生效了。
只剩黑和白两线了,时间还剩一分三十二秒。
盯着最后的两根线,淳于蝴蝶的剪刀一会儿移到黑线上,一会儿挪到白线上。
一分钟过去,淳于蝴蝶还在犹豫着摇摆不定。
将剪刀卡在黑线上,淳于蝴蝶眼一闭,剪不剪?
咔嚓!
在下剪刀的前一刻,淳于蝴蝶闭着眼突然将剪刀移到了白线上,闭着眼就剪断了白线。
纵使线剪断了,可淳于蝴蝶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紧闭着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无比漫长的五秒后,没听到爆炸声的淳于蝴蝶才屏着呼吸睁开眼睛来。
炸弹上的时间停了。
卡在二十八秒不动了。
眨了眨眼,确定时间真的不动后,淳于蝴蝶连忙爬出桌底,随后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余北的房间跑去。
“报告黑狐,红猫的炸弹已控制,二十八秒剩黑线。”淳于蝴蝶边跑边跟罗以歌报告着,说完后她也跑到余北的办公室门口了。
余北的炸弹在墙柱的角落,淳于蝴蝶跑进去的时候,余北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炸弹。
看见淳于蝴蝶到来,余北仅瞥了她一眼,视线继续凝胶在炸弹上,一分一秒减少的时间中,还有十七秒。
余北还剩黑线和绿线,淳于蝴蝶也没去看余北,两人的视线都定在炸弹上。
余北额头沁出的冷汗多的从眼皮滑进了眼中,可他连眼都没有眨一下,盯着黑线和绿线,心跳像停止了又像猛烈跳动着。
十三秒,淳于蝴蝶见余北还是没有动手的迹象,她右手一伸,小剪刀果断的剪掉了黑线。
“你——”余北还是没有去看淳于蝴蝶,那声惊呼的你也是对着炸弹说的。
在余北还在震惊时,已经经历过一回生死时刻的淳于蝴蝶,反应比他更快的回过神来:“报告黑狐,黑猫的炸弹已控制!”
淳于蝴蝶的声音一响起,回过神来的余北,高度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他的身体也突地一软,闭着眼无力的扑倒在了地上。
此刻,余北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太tm的恐怖了。
就在淳于蝴蝶的声音第二次响起时,罗以歌的耳边便接二连三的响起了一道道禀告声。
“报告黑狐,红狸的炸弹已控制。”
“报告黑狐,白狼的炸弹已控制。”
“报告黑狐,血豹的炸弹已控制。”
伴随着耳边的一道道声音,罗以歌见危慕裳一直盯着他,然后就见危慕裳手一抬,果断的剪断了红线。
视线一转,罗以歌看向炸弹上的时间,时间定格在九秒。
看着那个九,罗以歌这心里顿时就甜蜜了起来,他拆除的第一个实弹,最后的时间也是停留在九秒。
从剪线到剪掉线后,危慕裳都没有去看那颗炸弹,她的视线一直都黏在罗以歌的脸上。
看到罗以歌眸光一柔嘴角牵起的笑容时,危慕裳不由得心里一松。
但危慕裳放松不到一秒,提着的心还未完全放下,她就看到罗以歌嘴角的笑容一僵,深邃的双眼瞬间大睁。
危慕裳心头一跳,顺着罗以歌的视线立刻转向炸弹。
原本定格在九秒的时间,在停顿了三秒后,竟然再次启动,跳到了八,又跳下了七。
看着一下一下跳动的字数,危慕裳的脑袋瞬间空白了一瞬。
“k1立刻剪断最后一根线,快!把最后一根线也剪掉!马上!”盯着再次跳动的字数,罗以歌紧张的大声呼叫着。
他一直平缓跳动的心,直到现在才超速跳动起来。
虽然她大脑停止运转了一瞬间,但危慕裳的手却没罢工,仅一瞬的时间里,她的手已经快如闪电的剪掉了最后一根蓝线。
神经经历高度紧张,放松,再次高度紧绷,一惊一乍间,危慕裳觉得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黑瞳盯着再次定格下来的六字,危慕裳是再也不敢挪开一分一毫了。
顾林、祁覆、西野桐都还无力的停留在原地没离开,听到罗以歌瞬间下达的命令,听出他声音里的焦急,他们都立刻从地上爬起去看炸弹。
天,看到仍然在倒计时的个位数时间,他们都心跳漏跳了一拍,紧接着连忙拿起剪刀去剪最后的一根线。
如果说其他人都是有惊无险的话,那么离开自己办公室去找余北的淳于蝴蝶,则是魂都快惊出来了。
剪断余北的线看到炸弹时间停止跳动后,淳于蝴蝶也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刚放松没几秒,耳边就传来了罗以歌的惊呼,立刻朝炸弹看去,来不及去思考什么,淳于蝴蝶反射性的抬手就去剪最后一根线。
在余北头一抬看到跳动的时间想去剪最后一根线时,淳于蝴蝶已经先他一步的帮他快速剪掉了。
帮余北剪掉了线,淳于蝴蝶可不敢忘记她还有属于自己的那颗炸弹。
余北只来得及看到淳于蝴蝶剪完线快速缩回手,然后身体迅猛跳起紧接着瞬间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脑袋迅速回转,余北惊恐的看到他炸弹上的时间定格在五秒:“蝴蝶跑快点——”
淳于蝴蝶听见余北的吼声,要是在平时,她就算不回去把余北怒吼一顿,也会在心里把余北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咒骂个面目全非。
可现在,淳于蝴蝶脑子里除了快点还是快点,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旋风般旋进办公室的门,太过劲猛的速度与风力下,连带着办公室的门也被吹得摇晃不已。
好在炸弹是在大门对面,落地窗位置的办公桌下,淳于蝴蝶几乎是一进门就双手一伸,以游泳下水的姿势跃趴在地上。
巨大的冲力下,淳于蝴蝶的身体在接触到地面后便快速的向前滑去。
太过快速的滑动差点让淳于蝴蝶的脑袋撞上桌腿,左手一撑地面一边刹车,淳于蝴蝶的右手已经伸到了头顶位置,咔嚓一声就将最后一根黑线给剪断了。
线剪断后淳于蝴蝶才来得及抬起头,双手撑着地面平视着安装在桌底的炸弹,淳于蝴蝶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炸弹上的时间,一整排竟然全是零。
盯着一整排的零三秒钟,淳于蝴蝶就心跳停止般摊在了地上。
仰看着那颗一筒筒弹药的炸弹,淳于蝴蝶呼吸困难的掀开头套喘息着。
要是她再慢那么零点一秒,天,淳于蝴蝶一抹满脸的冷汗,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
基地,某天上午。
当训练完休息间隙,其他战士都或坐或站的在操场各个地方休息时,曹中带着他的a4小组朝k1那堆人走去。
曹中一行人的目标太过明确,视线也太过强烈,他们还没走前,危慕裳就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友善。
“他们想干嘛?踢场子的不成?”
借着树荫的遮蔽,顾林就盘腿坐在危慕裳右侧,不单只她接受到a4的炙热目光,就连其他战士的目光也在a4和k1的身上游移着。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危慕裳喝了口水后,将水壶递给顾林,眯眼看着横穿大半个操场越走越近a4道。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踢别人场子的份,这下好了,我也可以尝尝被踢场子的滋味了。”顾林咕噜着也喝了一大口水,随后瓶口一拧‘啪’一声放在了树下。
自从上次跟a4一起出任务后,顾林就看a4不爽了,瞧瞧a4那些人,一个个都眼睛长在头顶,鼻孔都翘上天去了。
“踢场子?这敢情好!这段时间老呆在基地训练,都快无聊死我了。”一听有人要踢他们场子,淳于蝴蝶瞬间就来神了,看着右侧的危慕裳和顾林就手舞足蹈起来。
“蝴蝶,你就不能安分点?”淳于蝴蝶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又令余北头疼了,他严重怀疑淳于蝴蝶患有先天性多动症。
“丫闭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淳于蝴蝶头一转,犀利的美眸瞬间就射向另一侧的余北。
淳于蝴蝶越来越怀疑她找错人了,每当她兴头上的时候,余北总是能适时的泼她一头冷水。
这么扫兴的男人,她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余北瘪瘪嘴没接话,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大树,跟操场上的烈日骄阳相比,他已经呆在最凉快的地方了。
余北另一旁的祁覆和西野桐,则是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交谈和吵闹没说话。
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中,曹中带着他的a4站在了某棵大树前,k1霸占着休息的那颗树。
曹中先是将坐在树下的k1六人都俯视着一一扫了遍,随后看着危慕裳道:
“据说你们k1是这批新兵里最优秀的?我是a4组长曹中,你们应该认识。我们a4想跟你们k1来场真刀实枪的真本事较量,怎么样,敢不敢接下这战书?”
由于是站着,跟坐在树下的危慕裳讲话时,本就带着丝傲气的曹中更是趾高气扬底气十足了,像是这场还没比的较量,他们a4赢定了般。
作为老兵,又作为男人,这样跟女兵下战书实在是不太男人。
但是,跟k1一起执行任务时,当a4知道最后的炸弹是k1拆的,是k1挽救了那场爆炸时,他们的心底便都憋着一股气。
那样重要的任务,有他们a4在,凭什么轮到k1去执行?
他们不管危险不危险,他们只知道,在以往的任务中,越是重要越是危险的任务,派去执行的就越是优秀的战士。
在一起执行的任务中,他们a4在压送胡西回警车,可k1却在执行拆弹那么重要的任务,重要的是k1还完美的完成了拆弹任务。
同一个任务,一轻一重下,a4作为老战士,心里难免会不平衡。
把重要的任务给了k1却不给a4,这不是说明他们a4不如k1是什么?
也正因为k1小组里有女兵在,未免落人口舌,a4并没有一回来就以大欺小,以男欺女找上k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