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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覆并没有因为罗以歌的话而松手,抓着危慕裳的动作更紧了紧。
他刚才才跟自己说,绝不放手的,现在罗以歌却喊着要自己放手。
祁覆不想,一点也不想放手,所以他紧紧抓着。
还有,罗以歌为什么不帮危慕裳也跟时朵朵一样,找个支撑点让她自己攀着,而是抱着她把她揽在怀里?
虽然祁覆知道罗以歌这么做,也是为了危慕裳早点摆脱困境,但看着他横霸在危慕裳腰间的铁臂,祁覆就是觉得刺眼极了。
与罗以歌的视线相撞,那双眼睛太过深邃,太过黝黑,祁覆从他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也不一定。
危慕裳本一手拉着时朵朵,一手被祁覆扯着,上下被紧紧拉扯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像要把她双臂撕裂开来般。
就在她快要顶不住时,她看到了罗以歌奔向她的身影,那一刻,她就感觉自己像是看到希望般,有瞬间的解脱。
然后,她看到罗以歌安顿好时朵朵,时朵朵暂时安全了,她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拉着她了。
再然后,她就腰部一紧,突然落入到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这个怀抱对于危慕裳来说太过熟悉。
罗以歌身上的气息更是突然就让危慕裳心安了。
危慕裳这才突然发现,好像,不知何时起,罗以歌在她心中虽然是危险的象征,同时却也是安全的象征。
只因她坚信,罗以歌不会害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坚信,总之心底深处就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都不放手,就这么僵持了半响,久到罗以歌恨不得将祁覆扔下悬崖去。
抓着自己左手的手不见松开,危慕裳抬头看去,只见祁覆的视线粘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微皱了下眉,危慕裳能感觉到罗以歌身上的暗黑气息,这表明罗以歌怒了,生气了。
“祁覆,你放手。”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危慕裳不明白祁覆是哪根神经抽了。
没事干嘛一直盯着他紧拉着她的手,难道他没看到,她现在已经安全了么。
听到危慕裳让祁覆放手,罗以歌身上的暗黑气息瞬间消失无踪。
心里乐开了花,看吧,他就知道他的小慕儿最终会选择他的。
不对,是危慕裳从一开始就选择的自己才对。
“慕儿,真乖……”嘴角轻扯,罗以歌凑近危慕裳耳朵,小声暧昧的呢喃着。
危慕裳瞬间身体一僵,仿佛这才想起罗以歌的危险性。她一直以为,只有在私底下,罗以歌才这么大胆,这么流氓。
此时此刻,他们还在训练场上,罗以歌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猥琐?
罗以歌这举动确实让危慕裳吃了一惊,最起码,以往在命面上时。罗以歌是正经的,虽然虽然在危慕裳看来是假正经。
但最起码危慕裳会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时,她会是安全。
可现在,罗以歌却打破了这一定律,让她不由得四处暗扫一眼,还好,没人发现罗以歌的异举。
祁覆将视线缓缓移到危慕裳脸上,有一瞬的怔愣,危慕裳让他放手……
虽然危慕裳也许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但在他想要紧紧抓住她的时候,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放手。
祁覆暗然,无关其他,知道现下的情况不容自己多想。
深看了眼危慕裳后,祁覆缓缓的松开了手。
在危慕裳的手脱离自己的指尖时,当掌心的最后一丝温暖离开自己时,祁覆心里咯噔一声,好像失去什么重要东西。
危慕裳放下手,揉了揉肩膀后,一抬头见祁覆还在吗向下看着她,便朝他温和一笑:“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危慕裳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可这回,就算她不愿,她也终究是欠下了。
想刚才的紧急情况,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伸出援手的,一不小心,那可是会连累自己丢了宝贵的生命的。
危慕裳虽然清冷淡然了点,但她不是冷血动物。对自己好,对自己有恩的人,她会铭记于心,会感激。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就算不为她,就是为了自己,祁覆也一定会救她。
危慕裳可是二十二年来,第一个能让自己动摇的人,祁覆不想错过了。
假如刚才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祁覆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你们继续往上爬!”看了眼都停下来看着他们的战士,罗以歌嗓音浑厚的吼了声。
顾林见危慕裳没事了,又瞅了眼罗以歌,这才向上爬去。
她想,有罗以歌在,应该就没她什么事了。
淳于蝴蝶他们在山顶,错错落落的被许多战士挡去视线。听到时朵朵的惊呼声,隐约知道有人发生意外了。
可他们在上面,一时半会也下不去,又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干着急。
后来看到罗以歌也爬上了峭壁,便放下心来。
纤腰被罗以歌紧紧揽在怀里,危慕裳双手在峭壁上摸索一番,找到两个凸出的支撑点,一把抓紧。
双脚在下方蹭了蹭,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搭脚的地方。
双脚四处横扫一番最终无果后,危慕裳干脆不找了,双脚就那么吊在空中。
“呵呵……慕儿,你可以把脚踩我脚上。”抱着危慕裳,她的一举一动罗以歌自然知道,却在她懊恼的磨蹭了半天后,才出声告诉她。
危慕裳无奈,她总不能就这么吊着吧。
将脚移到罗以歌的右脚,此时他将脚挪了开来,危慕裳想也不想就一把踩上去,左脚踩在自己右脚上。
她往下瞄了眼,只见罗以歌的右脚稳稳当当的踩在她下方十公分处。
“你放手。”既然自己安全了,罗以歌也该撤退回到山脚下去了吧。
“不放!”霸道的,无赖的,罗以歌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危慕裳。
“光天化日之下,罗以歌你丫别这么无耻!”危慕裳也不敢说的太大声,只低低的,恨恨的,瞪罗以歌一眼小声吼道。
“慕儿,我说过的,我只对你无耻。”凑到危慕裳颈侧,罗以歌语气越来越暧昧,“慕儿,光天化日之下不能对你无耻,是不是夜黑风高之时就可以?”
“你!你……”危慕裳气极,她就没见过像罗以歌这样,表面进我者死,暗地里却这么无耻下流的人。
“嗯……”纤腰被罗以歌的大掌重重一捏,直疼得危慕裳倒吸一口气,这么痛,不知道被捏青没有?
“我刚才说过让你注意安全的,这是给你的小小的惩罚。这笔帐我先下,以后再找你还。”
罗以歌说完放开了危慕裳的腰,趁无人留意他们的时候,轻拍了危慕裳小屁股一掌:“去吧。”
“……”危慕裳暗自咬牙,早知道这样,她刚才情愿摔下去也不要罗以歌来救她。
有惊无险的,战士们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峰,正恰意的站在山顶吹着热风,罗以歌从山脚吼上来的一句话就令他们浑身一颤。
“爬上去了就给我滚下来!”
战士们大惊,滚下去?滚!
从峭壁的陡度来说,如果罗以歌是让他们从上来的地方下去的话。
想要下去,他们还真只能滚下去了……
“我劝你们别打其他的注意,此峰的其他三面可埋了无数的地雷,如果你们想粉身碎骨的话,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
见战士们听了罗以歌的话先是一惊,随后机灵的察看其他道路的动作,乐浩石想了想,觉得还是跟他们说一声好,免得出了事别人说他不称职,没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
其他三面的坡看起来的确比他们上来的这面好走,但乐浩石拿人格担保,绝对只是看起来而已!
这里面的血泪教训,他实在是不想多说啊不想多说。
他清楚的记得,在最开始训练的时候,此无名峰是没有地雷的。
自从他分到罗以歌手下后,自从他被罗以歌揪着来这里加餐训练后,自从他第一次从其他方向偷跑下山,被罗以歌发现以后。
等第二天他再次从其他方向偷跑时,那真是一步一惊雷啊!那天他晚饭都没有吃,被困在这里直到晚上熄灯了才赶回基地去。
他当时那个恨呐!
他怎么就没发现罗以歌发现他偷跑了呢!
他怎么就没发现罗以歌偷埋地雷了呢!
他怎么就傻得第二天再次偷跑呢!
最狠的是!
罗以歌埋了那么多高科技地雷,竟然没告诉他!
哪怕一丁点的暗示都没有啊!
不知道罗以歌有没有想过,要死他技术不过关的话,也许他就从此报销了!
反正吧,乐浩石从罗以歌身上得到的种种教训就是,少惹罗以歌,最好是离他远远的。
在战士们一再哀求及想下却不得其法的焦急下,乐浩石扛不住两百多名战士的围攻。
被逼着推着来到悬崖边缘,准备给他们做个示范怎么个下法。
“你们看到了,我只做一边!”乐浩石脚跟已经脱离了地面,凌空在悬崖边外。
说完后,他往身后看了一眼,腰身下弯的同时,左脚向下探去。
见他这番模样,其他战士赶紧跑到悬崖边缘,头向外伸着,想要看清楚乐浩石的动作。
只见乐浩石双手撑在地上时,左脚也找到一个落脚点后,紧接着右脚也探了下去。
随后就脚往下一步,手也往下一步,没多会儿他就已经滑下峭壁三分之一了。
“诶……诶……你们别挤,再挤我就掉下去了!”
站在最外面的战士被后面的战士,挤的身体直往外倾,眼看着就要被挤的掉下去了,吓得那名战士赶紧抓着其他战士。
想着要摔也得大家一起摔,好兄弟要同甘共苦,不然就他一个人摔下去的话多不划算。
“掉下去了好,省得跟我们一样,要下不敢下。”
跟那名战士关系比较好的战士,装似要把他推下去的打趣道。
“诶……诶……千万别,掉下去我还有没有命活都悬!”
战士们一边打闹着,乐浩石见差不多了。便开始停下下滑的动作,继续往上攀爬着。
与其他战士都往前边涌不同,危慕裳被顾林拉着来到另一面陡坡处。
“慕子,你说这下面不会真有地雷吧?”顾林仔仔细细的看着这面陡坡,这坡不似她们上来的那面寸草不生。
这面陡坡虽有乱石与花草,看着也没那面坡陡,要在上面埋地雷也不是不可能,但顾林觉得乐浩石就是在吓唬他们而已。
谁会吃饱了撑的,往这上面埋地雷?
这光看着就是一项大工程,更何况是其余三面坡跟都埋满地雷。
这么做不仅吃力不讨好不说,一不小心还会被群起而攻之,会这么做的人明显是脑子有病么。
“不相信的话,其实你可以试试的。”同看着这面陡坡,危慕裳眯了眯眼淡声道。
虽然危慕裳也觉得在这上面埋满地雷不太可能,但她更觉得乐浩石说得不无可能。
“你信?”顾林讶异,她以为危慕裳会跟她一样怀疑乐浩石的话。
“嗯。”
“……”顾林有些泄气,看着危慕裳的眼睛明显蔫蔫的,“千万别告诉我,这又是你的直觉。”
“还真是。”黑瞳中闪过一丝坏笑,危慕裳饶有兴趣的看着顾林。
“咱是女人,通常情况下请不要怀疑你的第六感。”拍着顾林肩膀,危慕裳语重心长的教导着。
在危慕裳的劝告下,顾林终于打消了去试试真假的念头,也避免了发生某些悲剧的可能。
不上不下的吊在半空中,战士们这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上去容易下去难。
往下爬避免不了往下看,往下看避免不了会看到这崖有多高。
看着小心翼翼的爬了这么久,离山脚仍这么高的距离,这无依无靠的感觉直晃的他们心神不宁。
心神一不宁,看着这山崖就更玄乎了,一个个挪一步停一步,唯恐一脚踩空自己就就此挺尸了?
直到半个月之后,当再次遇到司空姿千时,危慕裳才知道那扭没让她扭出特种部队。
看到她排列在队伍里,危慕裳挑了挑眉,这才半个月她的腿就没问题了?
不管司空姿千的脚伤好没好,不过,司空姿千的运气都是顶好的,这不,脚伤一好,他们要训练的就是高空跳伞。
好在他们都没跳过伞,这跳的也非真的伞。
为了先练练他们的胆,罗以歌将他们带到了一座十层楼高的小塔前。
塔成圆柱形,侧边有一角度甚陡的铁梯可以上。
塔下已放置好了面积甚大甚大的安全气垫。
“我知道你们都没跳过伞,未免你们第一次跳伞就将伞弄坏,所以今天先让你们体验一下凌空飞翔的美好感觉。”
罗以歌站在前方,像是多心疼昂贵的降落伞被他们用一次就报销般。
战士们则在腹诽加哀叹,到底是他们的生命重要还是区区一个降落伞重要?降落伞就算再贵,可它也是死的,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生命!
最后他们悲哀的发现,在教官眼里,他们的生命还没有一个破降落伞来得重要。
“你们谁要打头阵么?”罗以歌的目光慢慢扫视着他们,想要从他们面上找到些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战士们都听到了罗以歌的话,却没有一名战士去回答他。
只因他们都没有做好做一个出头鸟的准备,望着塔顶距离地面这长长的高度,他们都胆却了。
他们都知道特种兵的训练是残酷的,是残酷就有意外,有意外就有死亡。
他们知道,在特种兵的训练中如果出现意外死亡的话,这种情况是属于正常的,国家面前,法律面前这是被允许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这一跳,跳下来死翘翘的话,教官是没有责任的,特种基地是没有责任,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没能力,没技术,没跳好而已。
不过,万一真有个什么,领导倒也不会亏待你,该有的补助慰问金,他们还是不会少了你的。
就是自己没法亲自享受到了而已。
“都没有么?那我可要点名了……”见他们犹犹豫豫面色纠结的模样,罗以歌特地加重了点名二字。
果不其然的,听到点名二字,战士们都暗自倒吸一口气,垂眉敛眸唯恐罗以歌叫到自己。
更在心里自我安慰的想着,选拔的战士这么多人,自己的表现既不突出也不拉后腿,罗以歌应该注意不到,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