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料不到向来和善的傻根生起气来如此凶恶,如此不给他们脸子,都不禁有些尴尬,刘胜道:“傻根,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什么不客气,我们真的对傻黑下手,你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
傻根身影一闪,晃到刘胜身前,伸手抓住他胸前衣服一把提了起来欲扔出去,喝道:“就是这样!”刘胜看似强壮的身躯被他如捉小鸡一般提将起来,顿时吓得没了脾气,连忙求饶道:“开玩笑,我开玩笑的,小兄弟不必当真。”傻根哼了一声,将他放回地上。三人低头无语,灰溜溜相继离开。此后几日三人与他再无交流,连平常与他亲密得不得了的刘利也没来找他说话,晚上也没有在洞里过,傻根懒得理会他们,与傻黑在洞里呼呼大睡。
第四日上,刘利过来跟他说话,顾左右而言他,傻根察觉他与平日有异,便问他道:“一定是他们派你来劝说我,你回去跟他们说,如果要杀傻黑,我宁愿不离开这儿,你叫他们死了这条心,能离即离,不能离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刘利连忙道:“没有,几日前你说了不许打傻黑的主意,我们那里还会往这个方面想,现在咱们打算捕条海豚鲨鱼之类的大鱼,剥了皮,一定比傻黑的大小不少。”傻根道:“这还差不多,不过我在这儿一年多,可没见过什么大鱼,或者外海会有,咱们可以去看看。”
大海茫茫,没有大网,就算有大鱼,靠几根尖木棒想抓到海豚这等聪明或是鲨鱼这样凶猛的动物鱼类,无疑是痴心妄想,不过有了想法,怎么也得去试一试,四人作好准备,第二日一早出海,离岛向北十余里,大海已是墨蓝,水深不可测。四人在船上注意观察了大半天,别说大鱼,连条小鱼也没见到。
张中达道:“可能大鱼都活在水下,咱们潜下去看看,不然真要白走一趟。”刘胜自告奋能说道:“我下水瞧瞧,如果有,说什么也得抓一条回去。”刘利道:“对对,如果能如愿搞到一条,别说一面帆,便是做两面帆也没问题。”
刘胜手持棍潜入水下,这里海太深,只片刻功夫就不见了他的身影。三人等了一会儿,刘胜终于升上水面叫道:“有海豚,有海豚!”三人齐声欢呼,快手快脚将他拉上船,张中达满脸喜色,问道:“真的吗,多不多?”刘胜抹干净脸上的水喘着气道:“我见到有七条,加上未见到的,怕有十几条,而且他们不怕人,我游近它们也不惊慌逃走,反而还来跟我同游,我怕打草惊蛇,又怕一击不中,没敢轻举妄动,立马上来和大伙儿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好。”
傻根道:“海里有海豚,怎么在海面上却见不到呢?我听人说海豚不是鱼,要时常露出水面呼气。”张中达道:“是啊,我也听人这样说过,难道你见到的不是海豚?”刘胜道:“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海豚,说不定搞混了,张大哥,你见过海豚,不如你下去瞧瞧。”
张中达道:“好好,我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说完翻身摔进水里,过得一小会儿,他浮上水面叫道:“那不是海豚,是鲸鱼,可比海豚大多了!”傻根更加奇怪:“鲸鱼也不是鱼,一样要呼吸啊,怎地没见他们呼气时喷出的水柱?”张中达一愣,过一会儿才道:“难道我们都认错了,海里的大鱼既不是鲸鱼也不是海豚,那到底是什么大鱼?”
刘利道:“管他是什么鱼,够大就行,现在咱们想办法去搞一条。”傻根望着脚下的幽暗海水说道:“既然是大鱼,力气一定好得很,咱们可要想个周全之策,动手之前,须得搞清楚大鱼是何方神圣,才能有的放矢。”
另三人齐声道:“不错,须得弄清楚是什么鱼。”张中达道:“根兄弟,你见多识广,下去见了一定能认出是什么鱼。”傻根道:“好,我去看看是什么鱼,说不定是南海龙王的子孙呢。”三人哈哈大笑,刘胜道:“小兄弟,下水前由我替你保管身上的几串珍珠,我怕珍珠在水下发光,吓跑了它们,那就功亏一篑了。”
傻根笑道:“还是胜哥想得周到。”除下身上四肢的项链,一头扎进水里。潜入两三丈下,并未见得大鱼,再往下潜了三四丈,仍然没见到大鱼,身遭只是些拇指大小的小鱼群,他心下奇怪,大鱼不可能在这一瞬间便离开,难道是在更深的水下?当下潜到十丈以下深度,此处光线已甚是暗淡,能见度降了不少,他周围搜索,却那里有大鱼的丝毫踪影?
难道要往更深处潜?可刘胜和张中达并没有花这么长时间,也没能力潜到十丈以下水深,抬头往水面上看,心中突然猛的一跳,只见光明敞亮的水面上,那里有小船的影子!自己为了搜索大鱼,竟然不知不觉被海中洋流冲离了小船所在处,这可糟糕透顶,如找不回小船,十多里的水路,自己如何能游回小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