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逃出生天的无赖望着瓦砾碎砖断木不断大声叫道:“铁蛋,兴仔,你们死了没有?”叫了半天,废墟下始终没有一丝声息。孙起道:“搬开砖头,救他们出来。”众人齐动手去翻瓦抬砖。
突然狂风骤起,西边天边乌云一层层的堆将上来,霎时间天色便已昏黑,还没等孙起等人想好打算,电光连闪,半空中忽喇喇的打了个霹雳,跟着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只打得树叶刷刷直响。
只一眨眼间十人已全身湿透如落汤鸡,孙起把心一横说道:“咱们这就回去,对谁也不许说今天之事,大家一口咬定从来没有见过铁蛋和兴仔,知道没有?”众无赖齐声道:“是。”陆成功道:“谁要管不住口说了出来,咱们便如对付黄六少一般对付他,杀了灭口!”众无赖身上本冷,听了这话连得心中也寒起来,个个黙不作声。孙起一摆手,十个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这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时辰不到,乌云散开,湛蓝天空重现,天边还挂了一条七色彩虹。
祠堂倒下时,一根椽子砸将下来,把黄三少砸晕过去,大雨浇注,将他冷醒,想伸手推压在身上的断木砖块,无奈双手被绑,木块又长又重,其上还压了断墙破瓦,那里动得了丝毫?
“傻根,傻根,你怎么样?”
叫了半天,没有回应,黄三少心中无比绝望:“难道要被困死在这儿?”
这时候身旁有人咳嗽起来,听得出是傻根声音,黄六少大喜叫道:“傻根,傻根,你能动吗?快搬开砖头木头,我动一下也是不能。”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个兔崽子竟然没死,运气可真好!”正便是孙起的声音。原来他们一行十人回城途中见得雨过天青,便改变主意赶回来,生怕黄三少和傻根未被砸死逃出生天,那便纸包不住火要事发。
众无赖七手八脚扒开压在四人身上的砖块断木,铁蛋和兴仔都已被砸死,脑袋稀巴烂,黄三少和傻根全身血水,虽然未死,伤得却不轻。傻根头部更剐开了一条大口子,露出白渗渗的头骨,甚是吓人,一头一脚两处伤口血流不止,连站也站不起来。坐在地下喘气。
孙起指挥手下将两人架到树下扔在地上,道:“各位兄弟,敌人血便不喝了,一人一刀弄死两人,咱们就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成功,由你带头,捅黄六少一刀子。”
陆成功接过匕首,走到黄六少跟前,握刀的手颤抖得厉害。虽然偷盗抢劫之事不少干,但杀人却是头一回,犹豫良久,竟然下不了手。
孙起骂道:“孬种,平时吹得地动山摇鸡飞狗走,当真要捅人了却像个娘们,丢不丢人。”
一名叫作黑竺的无赖走上前接过匕首说道:“成功,你下不了手,便由我来捅第一刀,你照着做便是。”陆成功脸上挂不住,当即说道:“你别一刀便捅死了他,第二刀由我来,这儿有十人,最好最后一刀才杀死兔崽子。”
孙起道:“不错,不能便宜他,黑仔,别刺太深。”
黑竺头也不回道:“孙哥请放心。”走到黄六少跟前,嘿嘿笑道:“六少,第一刀你想我刺你那里?”
黄六少在这生死关头,不禁心慌,他倒不是怕死,死亡不过头点地,但他们如此折磨自己,实是残忍之极!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是在一起喝酒调戏女子抢劫财物的好兄弟,眼下却即将被他们一人一刀!望着黑竺冷酷的笑脸,叫道:“臭狗屎,我日你老娘,屌你老母。”黑竺道:“你这张臭嘴如此令人生厌,这第一刀便先割了你舌头下来。”孙起叫道:“不错不错,成功,波记,你们把他舌头拉出来好让黑仔下手。”
二人上前拳打脚踢,黄六少被打得无力反抗,口腔被撬开,舌头被拉出,黑竺狞笑着提刀欲斩,突然听得身后有人说道:“放开他!”
众无赖一惊,回头望去,没有别人,孙起用眼光点了点地下坐着的傻根,一直傻不拉叽的人竟然开口说话,可真出乎各人意料之外。陆成功被傻根踢断腿,现下走路轻跛,对他恨之入骨,当即飞步上前往右脚他脑袋猛踢过去,眼看就要踢上,傻根突然低头闪过,左脚一勾,勾上陆成功左脚踝。
陆成功右脚踢空本已失去重心,再被傻根勾腿,即时摔倒在地。孙起叫道:“兄弟们,先干死这臭乞丐。”众无赖撇下黄六少,手持棍棒围上来猛击,傻根双手被绑,顾不得脚底伤口,一个打挺站起,避开迎面而来的一棍,左腿下蹲,右脚横扫,众无赖只是城市街头的混混,那曾学过一招半式的武术招式,顿时几人反应不及,被傻根的地堂脚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