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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瓦楼头绣幕遮,赤栏桥外绿溪斜。
无风杨柳漫天絮,不雨棠梨满地花——
随着工作进程的发展,时间过得足够快,天气渐暖,春意由花开和绿芽变得盎然。
每每海棠花开柳絮漫天,便是到了春暖时节,下了几场大雪的寒冷冬天在温度上升中,逐渐行销无影。
春天悄然来临,苏思儿翻看着电子日程,在心里记下近几日待办的重要事宜,瞥到日程安排表上的日期,她微皱眉,突然发觉后天便是十九号了。她顿住片刻,印象中好像有谁对她说过那么一句话,“苏思儿,你该是在春暖花开的春季诞生。为你取名之人,定是对你饱含希翼,希望你成长后柔和飞舞。”
说这话的人,是林子夏。
苏思儿当时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解释她的名字。
她生于春季,取名思儿,甚至跟随母姓,她一直以为父母是讨厌自己的,连苏怡也不怎么喜欢她,她是这样认为的。
小时候,有太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瞧,那个小女孩儿成天脏兮兮的,不就是没投胎成个男孩儿吗,你看她父母居然不让她跟随父姓,真是太不公了,她成天的跟着她妈妈转,又跟她妈妈一个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没爹呢。”
她在这样的议论中长大,以至于从不觉得自己名字好听。
直到被林子夏如此来解释,她才对自己名字有了另一番审视。
“十九号。”苏思儿喃喃念着日期,“苏怡,你在这一天将我生下,我们有四年时间未见过面了,或许我该去陪陪你了。”几年来时光如白驹过隙,在这几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从生活际遇的改变,到感情上的猛烈冲击,苏思儿一一品尝了个遍。
在十九号当天,苏思儿给自己放了天假。
去花店买了束花,苏思儿便来到了江边,怀抱花束,她在不甚平坦的路上左拐右拐,鞋上沾染淤泥一片。
直走到江边一方草丛茂盛处,在一颗绿叶葱郁的大树下,苏思儿蹲下来,将花束放在了树下。
当初苏怡死后火化,她私自抱着骨灰坛,一路找到了距离最近的滚滚江河,将骨灰坛埋在了岸堤处的这颗大树下。苏思儿喜欢自由,而她觉得最能代表自由奔流的莫过于黄沙江河,她母亲生前受到太多束缚,苏思儿把她埋在这里,希望她能够挣脱枷锁,像河水一样激流自由。
苏思儿在江边待了好一会儿,看着水流,和苏怡说了很多话。
她感谢她生下了她,在那么艰难的岁月里,没有将幼小的她抛弃不要,“苏怡,希望你原谅我每回都隔上这么久才来看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当初我是以孤儿的名义被收养,我也一直未告诉过别人我的生辰。所以啊,在今天里,怕是跟往年一样,没有人会给我庆祝呢。”
苏思儿拍拍裤腿上的泥土,宛自勾勾嘴角。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你。瞧,你一直陪着我,肯定也在我触及不到的地方,默默为我庆生的吧?”
想到去年生辰,她初遇秦政,至此展开情劫。
时过一年,历历在目,却已经像是过去万年之久,她用仅有的信仰去相信爱,相信他,结果遭到背弃,她所受打击和伤害巨大,怕是今后再难接纳其他的所谓爱情了。
这个世界的爱情确实经不起考量。
也不知道在这坐了有多久,苏思儿将想说的话完全讲完后,她抹了抹眼角,将湿润擦拭掉。
她向摆放花束的地方鞠了个躬,自言道,“我要走了。”
站直身子后,苏思儿看了片刻,轻喃:“苏怡,我发现在你死后,我竟变得越发依赖于你。”她摇了摇头,有些轻叹,拢住被江风吹散的头发,离开埋葬地时,她还在想,或许自己应该戒掉和苏怡有关的记忆,忘掉过往,这样才能变得更开心些。
可是没有了回忆,她也不可能会成为现在的自己吧?
看望了苏怡,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苏思儿打算启程回去,徒步走出了一段很长的坑洼小路,下了个小山,这才走到开始将车子停放的地方。
空场地上零零散散的停着几辆,苏思儿走到自己车子面前,刚拿出车钥匙,突然觉得靠着她旁边停着的那辆黑车很是眼熟,她后退几步,看清了车牌号,这确实是她认识的人的车子。
“苏思儿。”
她眼皮一跳,怎么会走到哪都能碰见这人呢。
她慢悠悠的转过身,看到对方从附近唯一的一家小饭馆走了出来,她和对方打招呼:“林总。”
林子夏拿掉头顶帽子的手一顿,看着她挑眉:“叫的这么生疏。”
苏思儿勉强扯了扯嘴角:“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子夏一身运动休闲服,他手指略略指了指远处的山头:“听人说这山上有几座庙宇,我过来瞧瞧。”
苏思儿淡定看着他,完全的不信林子夏会是千里迢迢跑来逛寺庙的人。
“前年这里发生那么场大地震,山上的一些居民建筑全塌陷了,唯独那几座庙好端端没受过损害,居民说这庙少说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历经这么久还能屹立不倒,我就想这庙在构造上是不是加了防震系数,也许能加用在以后的林氏建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