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越是这么说这么做,叶树森反倒更为紧张。习惯了正襟危坐的领导,哪儿见过这么四肢着地趴着的?话都没办法中规中矩地说,又如何再端出老资历的架子来?
“老、老板,我首先要为从前听信了纨素的话,对老板多、多有得罪。”
莫邪一呲牙,“嗯,你的确得罪得不少。不过却未必都是纨素的挑唆。咱们公司这么多人呢,跟纨素相处的人也不止老叶你一个,怎么旁人就没听她挑唆?”
叶树森脸一红一白:“老板,反正我今儿也来了。我就是来听听您的意见的,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吧?如果辞退,那我就打包收拾东西;如果老板大人大量,我这儿也表个态,我肯定为了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莫邪慵懒地坐起来,却还不起身,而是盘腿坐在地毯上。手肘抵着膝盖,由下望上瞄着叶树森。
叶树森毛了。莫邪这才笑,“老叶,你的话我也听明白了。你是想留下来,不然你就不会来找我。那我就也同意了,就这么安排吧。”
叶树森没想到这么容易,有些激动地噌地站了起来,“您说真的?”
星星正钻到叶树森两个脚踝中间儿,瞄着他爹,眨了眨他瓦蓝瓦蓝的眼睛,毫不客气地张嘴就朝叶树森脚踝咬了下去。叶树森脸上的喜气儿还没退呢,接着就嗷一声蹦了起来!
莫邪忍着乐,“老叶别这么激动。好了赶紧回去工作吧,我还得继续开托儿所呢。”
莫邪说开托儿所,绝对不是逗叶树森的。他将《红绣》的工作都交给红禾,《探秘》则有朱清航坐镇,他现在是正格把办公室给当成育婴室了。
星星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总不能跟人类婴儿似的给找个保姆——要找好像也该找个训狗师神马的……别人带,他当然不放心,于是亲自抚育。
听着叶树森的脚步有些因为惊喜而踉跄的声音远去,莫邪朝星星眨了眨眼睛,“儿子,爹爹给你找的这个玩具好吧?日后可别再说不愿意来公司玩儿,你要明白,既然你是生长在人类世界的小狼,你就得学会跟人玩儿。”“跟好人学人类的优秀品质,跟坏人呢,学游戏人间的法子。”莫邪耸了耸肩,“那老东西没少了助纣为虐,不过好歹当初也算帮过你娘娘一次。所以爹爹我就不亲自收拾他了,留给你慢慢玩儿吧。”
好歹,在火车上,沫蝉那一次因为狂犬病而死去,叶树森一直照顾在畔。如果没有叶树森,也许便也没有沫蝉的顺利穿越……如此算来,他们两口子跟叶树森倒也是有缘。恩与怨,都是注定的缘分。
星星又露出那副捂着嘴乐的坏样儿,“爹爹,你说狂犬病会死人的哦?我们狼咬人,一次咬一小口,也可以让他得慢性狂犬病的嚎?”
娘娘曾经受过狂犬病的苦,便也让那老小子尝尝好了。缘分打这儿来,便也打这儿解就是。
莫邪伸手拍了儿子小脑袋一记,“你娘娘给你爹爹我取名‘莫邪’,是叫你老爹我别动歪心眼子;可是你娘娘怎么没给你也取个这么抑恶扬善的好名字呢?看把你给坏的,你坏透腔了你!”
星星天真无邪地盯着老爹,摆明了“爹爹你说什么人话呢,我们狼压根儿听不懂啊”的姿态。
莫邪无奈地笑,“……好吧,不管我刚才说了什么,总之,对于你的玩儿法,爹爹我还是十分赞成,并且万分期待的!大不了,让他得了病,你再给他治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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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父子一起扳着脚丫子,相对坏笑。
没注意,门外正有个人,隔着玻璃望着他们两个。
那人的目光宁静,含着笑,却也有——挥不去的惆怅。
沫蝉从外面回来,正好瞧见那人的背影。
心,便有些疼痛起来。
走过去,轻轻拍那人肩膀,“莫言。来了,怎么不进去?”
莫言深吸了口气,这才转头朝她望来,极其克制极其疏远地躬身施礼,“臣弟见过嫂夫人。”
中规中矩的礼数,再没有从前目光里隐忍的狂热。
沫蝉知道自己应该微笑,便就笑出来,拍了拍他肩头,“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客气。莫言你快来,我给你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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