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蝉扯着关关的手,“或者,就干脆回到我们从不知道狼族存在的曾经去。那时候狼族也事实上早已存在,可是我们却因为不知道而并不恐惧,继续过那时候的日子就是了,他们的浮出水面并不会给我们的生活造成巨大的改变。”
关关似有动容,却依旧摇头,“沫蝉,一切不是像说的那么容易。”
沫蝉叹了口气,扭头望门外,“还不进来?”
关关顺着沫蝉的方向望过去,竟然看见雎鸠有点唯唯诺诺地走了进来。
关关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惊愣地望着沫蝉。
沫蝉便笑了,“关关,你在梦里经常看见的花容月貌的小孩儿,是不是就是他?”
关关窘得无地自容,却按捺不住好奇,“他是谁?你怎么认得他的?”
雎鸠盯着关关,也是害臊得满脸通红,两只手提起又放下,放下再提起,没抓没挠,不知该往哪里放。
沫蝉便笑,朝关关眨了眨眼,“亲爱的,敢不敢跟我去一个地方?”
关关死死盯着雎鸠,心里什么理智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只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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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莫邪在内,那三个人绝对没想到沫蝉竟然是带着他们去了酒店!
关关登时不淡定了,伸手扯着沫蝉,“你干嘛呀你?酒店这么贵,你怎么那么有钱啊你?”
沫蝉呲了呲牙,“网站抽奖抽的啦。77块住五星级酒店……”
关关便再找另外理由,“不过你干嘛要来酒店啊?我看你现在的表情,怎么跟拉皮条的似的?”
“哦!”沫蝉竟然没否认,“我就是送你来跟那小孩上.床的,你怕了么?梦里都敢做了,怎么真章反倒不行了?”
“你说什么啊你!”关关彻底抓狂。
雎鸠看不下去了,跨上一步来扯住沫蝉的手臂,“你别这么折磨她!我说了不行,我知道她接受不了……算了,我今晚就不该听你的话来。我走了,你好好送她回家,别再折磨她。”
“你站住。”沫蝉只能叹口气,“不能再逃避。小鸟君,你总得面对现实。她究竟能不能接受,待会儿看她表现才知道。女孩儿的心思永远不能躲起来猜。”雎鸠犹豫地再望向莫邪。
莫邪在灯影里露出小白牙,狡黠一笑,走过来附在雎鸠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雎鸠登时两眼圆睁,面颊羞红,可是目光里的神色倒是坚定了下来。
莫邪一笑,迈开长腿率先向前,“走吧。”
莫邪拿了房卡,带着几个人上楼,开门。特价房间的设施毫不含糊,迎面就是大片的落地窗,窗外大片的夜色里嵌着点点灯火,遥遥望去,像是星河倒转,又像是人间飞起五光十色的萤火虫。
莫邪含笑原地打了个转,回头望向后面跟上来的三个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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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从酒柜里拎出瓶红酒来,不辨年份,也顾不上问价钱,便赶紧倒上两杯,给关关和雎鸠一人一杯,“喝吧,然后就是今晚的重头戏了。”
“为什么要喝酒?”关关瞪沫蝉。
“定心,安神。”沫蝉还解释。
关关之前跟莫邪已经喝了几杯烧酒,这会儿索性放开了再将红酒也灌进去。
雎鸠则是一直紧张地撑着酒杯,没有喝。
沫蝉伸脚踹他,“变身吧。”
关关一惊,一下子躲到沫蝉身边,“变,变身?”
沫蝉按住关关,“别怕。这世上任何人想要伤害你的话,也绝对不包括他;别怕他,他是最想保护你的人。”
关关一怔,“沫蝉,你说什么?”
那边厢,雎鸠叹了口气放下酒杯,闭眼凝神,再一个转身,身子便开始发生了变化。头上长出柔柔的猫耳,身后伸出长长的尾巴。再一转身,他趴倒在地,身子渐渐缩小,最后出现在了关关面前的便是原身。
关关一声惊叫,“雎鸠!”
雎鸠紧张又羞涩地“喵”了一声,呆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沫蝉叹了口气,走过去抱起雎鸠来,回身交到关关怀里,“这回明白,你为什么总在梦里看见他了吧?因为他一直都陪在你身边,一直都在默默地爱着你。他担心你害怕他,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将对你的感情都藏起来,只有在你睡熟的时候才敢化身成人抱你一下……”
“关关,这世上你再信不过其它妖兽,可是你总该相信他。虽然他不是普通人类,虽然他原身是猫,可是他对你的爱,却比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来得更深,更浓,更温柔。”
关关几声喘息,不由得收紧了手臂,抱住雎鸠,哭出声来。
沫蝉也陪着落泪,手指却被莫邪勾住。
莫邪倾身过来在她耳边。“好了,把这里留给他们两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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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寂,酒店的长廊静静无声。两人勾着手指,缓缓走向电梯口。
却没有人想要加快脚步,仿佛就希望这一段距离,永远走不到头。
沫蝉还陷在刚刚的情绪里,抹着眼泪唏嘘,“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雎鸠会进了警方的那个特别行动小组。而且就连关大哥都不知道雎鸠的真实身份,只是从上级那里才知道他的名字是‘lihua’;是因为,实则雎鸠是被画眉推荐进去的吧。”
“画眉在与关大哥交往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雎鸠的秘密。就连关关都不知道的身份,却没画眉知道了。”
莫邪点头,“那是一个让我钦佩的女子。只可惜,她走得早,我们无缘得见。否则,她一定会成为你的好朋友,她会理解你正在做的一切。那虫你就不会在这件事上,这样孤单。”
沫蝉无声抬头瞥了他一眼,“我不孤单。因为,有你。”
莫邪偏头望向沫蝉,只觉喉头一口气哽住。他知道要怎样才能让那口气顺利呼吸而出——他转身扶住沫蝉双臂,将她困在墙壁上,落下唇去吻她。
“小邪你别这样。”
沫蝉侧开头,尽力闪躲,小心地推开莫邪,“现在不可以,拜托。”
他距离她这样近,就在他眼前。他激动之下,颈侧血脉贲张的节奏,全都印入她眼帘。心底那让她绝望的渴望再度轰然而起……
不行,她不可以与他亲近,否则她会伤害到他!
“你在担心什么?”他含笑,非但没有退开,反倒将身子更辗转贴住她,“雎鸠一直害怕在关关面前现出原形,怕关关会害怕他、嫌弃他,可是今天他都做到了……虫你能帮了他,你自己为什么还在害怕?”
“我不会放开你的,我的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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