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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家。睍莼璩晓
秦雅亲自招待来访的曾大状。
“外子的这桩案子,都拜托曾律师了。”
秦雅亲自给曾大状沏茶,茶叶虽然普通,茶器也并不精致,可是秦雅姿态优雅、细节完美。
曾大状一笑,“伯母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沫蝉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我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伯父的案子,我当成自己家人来办。膈”
“那太谢谢你了。”秦雅这才放心。
曾晨明凝着秦雅,欲言又止。秦雅看出来了,便颔首,“曾律师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伯母,不是晚辈故意刺探您老的私事,而是此事也许会形成重要证据——伯母认识朱清航么?脂”
“朱清航?”秦雅约略思忖,“不知道曾律师说的这个人,从前是否在地质大学学习过?如果是的话,那我倒是认得。那是我同校的小师弟,我们曾经一起做过野外地质勘探,有些私交。”
秦雅疑惑望向曾大状,“只是他后来便出国深造,我们之间就断了联络。不知道曾律师怎么会提起那么久远的故人?他又与外子的案子,有何关联?”
曾大状犹豫了一下,“伯母,请原谅我直率:我想知道朱清航是否追求过您?”
“有。”秦雅面上红了一下,目光却清宁依旧,“只是我当时没有当真。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孩子,况且我当时全部心都在外子身上。外子才华横溢,让我无法移开目光。”
秦雅如今的身份是家庭妇女,再加上病弱,于是曾大状原本以为这样的秦雅也许不会直面这个问题,却没想到她如此利落。
曾大状便释然而笑,“伯母,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
秦雅直刺问题中心:“曾律师莫非怀疑朱清航与外子的案情有关?”秦雅转了转念,不由得一笑,“曾律师该不会将我们三个的关系,想象成三角恋吧?”
曾大状面对这样的老人家,难得地脸红了红,“伯母,只因朱清航与你们一家人的关系有些过多巧合,让我不得不多想一想。”
“我明白。”秦雅叹了口气,“只是希望曾律师不要将此事告知沫蝉,以免那孩子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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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曾律师跟秦雅询问朱清航的事,那边张律师也又去探监三书。
两人关于案子谈过必要的话,张律师状似无意问,“你的言谈举止之间颇有些欧洲人的做派——你是海归么?”
三书讶了讶,随即一笑,“没有。不过见样学样罢了,现在网上英剧美剧都有的是。学来摆摆样子,至少跟赵四公子之流吃饭的时候,不至于被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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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师跟曾大状稍后会合在一起。
听完张律师的复述,曾大状眼睛一亮:“朱清航大学还没毕业便被公派到欧洲去留学。毕业之后也留在欧洲多年。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三书的欧洲人做派,就是来自于对朱清航的模仿。”
张律师也是一击掌,“三书指证夏子然的一大理由,就是所谓偶像的力量。那么只要我们从逻辑上证明,朱清航也是三书的偶像,那么老师上述的推测,自然便能形成证据链了!”
曾大状缓缓一笑,“就算三书不想承认朱清航也是他偶像,但是他们的工作关系也会成为我们的佐证——朱清航是他的顶头上司,职场上自然难免言传身教,只要我们能证明三书后来在职场上慢慢崇拜了朱清航的,这也一样可行!”
张律师挤眼一笑,“师父好像已经有许久没这样‘坑害’过人。”
一句话说得曾大状也沉默下来,许久才说,“我们做律师的,让客户打赢官司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当年为了赢,坑人害人的事情没少干。可是自从小雪出事,我老婆神智出现问题,我便觉得是上天在惩罚我。”
“从那以后我收手向善,不再为了赢而不择手段,而且每年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无偿的法律援助上……可是这一次,我却要重施故技。”
张律师点头,“师父我明白。只要有理由让法官相信是朱清航为情而通过三书陷害夏子然,那么夏子然就有机会出来;否则我们实在找不到那个隐藏在三书背后的主使人。”
“没错。”曾大状目光也坚毅起来,“先陷害朱清航,将夏子然救出来;我们接下来再想办法替朱清航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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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清航被警方传唤,当日决定羁押。
朱清航对此表示抗议,却已知无法脱身。在见过律师之后,他还要求见一个人。
负责审讯的刘二星当听到朱清航想见的人是莫邪时,也微微惊讶了一下,“你怎么会想见他?”
“这是私事。对不起警官,对此我无可奉告。只是如果警方不允许此人来见我,那我便不会招供任何事。”
刘二星征得关阙同意,电联莫邪。
莫邪到来,刘二星在探视室外,伸手点了点莫邪的肩膀,“你小子小心点,千万别落什么把柄在我手里。”
莫邪气定神闲一笑,“我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刘警官手里?只要刘警官不故意拿捏我的把柄就好了。”
刘二星眯起眼睛笑,“以为你能混进特别小组,你就跟我们警方站在同一立场上,所以你就安全了?莫邪,我告诉你,每年我们警方系统内部也会揪出许多内鬼的,惩治起来半点都不会手软。”
莫邪耸肩,“刘警官是在警局的地界里,对我这个无辜平民进行言语恫吓么?”
莫邪说着随便指了指头顶几处角落,“那几个监控探头,会将你我此时的情形摄录下来的。刘警官,我这是为你着想。”
刘二星猛地推开会见室大门,“进去!废话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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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见室房门关严,刘二星依旧余怒未消。
廖可叼着根牙签踱过来,两手插在裤袋里,耸肩而笑,“我原以为,你们师徒俩对这个人,应该蛮有私交。却没想到,实际是这样。”
刘二星瞪廖可,“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必含沙射影,你这是想要污蔑我师父为了私人关系会照顾这个人吧?”
“难道不是么?”廖可摊手,“他跟那个女孩子,帮你师父许多大忙,给你师父不少立功机会。”“我师父和我,从来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刘二星有些动怒。近来从夏子然被羁押开始,局里上上下下便开始有流言蜚语传出,说的不外是他们师徒会徇私枉法,为了私人关系而替夏子然脱罪。
虽然后来事实上是曾大状找到证据,让警方羁押了朱清航,并且开始倾向相信是朱清航在利用三书来陷害情敌夏子然……可是局里的流言非但没有因此而偃旗息鼓,反倒更加甚嚣尘上,仿佛更因为夏子然的脱罪而坐视了对他们师徒的猜测。
刘二星对此非常愤怒。
“告诉你廖可,你记住了。我跟我师父是讲人情,但是我们从来不会忘记,我们首先是一名警员!警员是为了保护百姓,这是我们永远不改的是非观、职业感!”
刘二星永远都记得刚到师父面前时,师父是这样跟他们介绍他的名字。他说,“你们当我这个阙是‘雀’么?那你们就错了。知道门阙是什么不?那是古来供电、宗庙、陵墓等最重要的建筑的第一道防线。门上设高台而守望——这就是我们老关家长辈给我取这个名字的原因!”
“我从出生就注定是要当警察的,所以我爷爷我爸爸都告诉我,你就是百姓安康的守卫门楼子,你给我一辈子都牢牢地记住!”
“所以你们都给我听着,日后咱们师徒之间怎么都行,但是丑话说到前头,谁都不准做徇私枉法的事儿,否则我关阙第一个不饶你!”
刘二星向廖可扬起灼灼的眼睛,“所以廖可你给我记住了,为了我们头顶这颗警徽,我跟我师父绝对会六亲不认。别说什么朋友,就是我们自己家的娘舅老子犯法,我们也二话不说地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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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见室的大门的隔音效果不错,可是刘二星说的这些话还是没能瞒过狼的耳朵。
莫邪坐在朱清航对面,一边清清淡淡地笑,一边则始终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完刘二星的话,他淡淡地落了落眉,将注意力转回来。
朱清航看着便笑了,“很不好受吧?”
莫邪耸肩,“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朱清航也不避讳,“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一定能听见;我纵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我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从前的盟友,却可能转头拔刀相向,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
莫邪轻轻挑了挑眉,“是不好受,可是我却已不是第一次承受。这世上的万事,再难承担的,其实多承担几次就也习惯了。”
朱清航一笑,“只是,你的承当未必每个人都理解,未必每个人都知道。”
“我也不需要。”莫邪耸肩一笑,“不是每件事都有必要让人理解。我只做我应当做的,照着我心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