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老太太俯首,“主上放心,臣下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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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老宅,月色浸润,斗拱飞檐如在画中。
莫邪又半握在那架仿佛永不凋零的蔷薇花下,对着嘴喝一壶酒。玉白瓷壶,也像是染尽了月色。
莫愁立在廊下远远望着,也是叹息。
他明白,小爷这终究还是想起曾经与舞雩的过往了。
恨过,也爱过。
为了族人而亲手杀了她,却终究还是应承她,替她守护人类。
绿蚁若是舞雩转世,还好办,终究都是青岩族人;反倒是沫蝉,倒会更难。因为人狼相隔,今时还好,谁能说将来,不会再重演小爷与舞雩为敌的那一幕?
不敢想到时,谁死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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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瞟见莫愁了,便停下酒壶一乐,指着他手上托盘,“干嘛,又来送醋?”
莫愁嘿嘿一笑,走过去将莫邪手上的酒壶给换了,“这是洋酒,小爷换换口味。”
莫邪呲牙,“扯蛋!你是故意不想让我喝酒,更不想让我喝醉。”
莫愁眼珠子转了转,“沫蝉嘱咐的。”
莫愁看了莫邪一眼,“就启程之前,沫蝉跟我罗嗦了大半个晚上。就是担心小爷这回回来不顺遂,更怕小爷喝酒误事。”
“呃。”莫邪顿了顿,便连莫愁送过来的那酒壶都推开了,“不喝就不喝。这个也不要了。不知道你又调了什么佐料,假扮出酒味儿来。”
莫愁只能暗笑摇头。沫蝉的话,果然好使。
莫邪盘起腿来,手肘支在腮帮子上,仰天望那半拉的月亮。
莫愁便一皱眉,“小爷是该担心冬家的反应。总觉他们这次太听话了,竟然并未辩解与回护。”
“嗯?”莫邪扭头望了望莫愁,“谁说我想冬家的反应了?我想别的呢?”
莫愁都惊讶,“小爷想什么?”今晚,不是应该多考虑考虑这件大事么?
“呃,”莫邪仿佛有些闪躲,“我就是想,嗯,那条笨虫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我……”
“噗。”莫愁被口水呛住,也不敢咳嗽,只能伸拳堵住嘴,使劲忍着。
莫邪伸脚踹他,“想笑就笑,甭藏着掖着!藏久了,你回头早晚还得想辙报复我。”
莫愁一激灵,忙起身束手,“小的不敢。只是帮小爷和沫蝉,加些情调。”
“啊我知道啊。”莫邪有点恼羞成怒,拍着栏杆,“你坐下,我又没怪你。如果不想让你干,你以为我现在还能让你这么四肢俱全的啊?”
莫愁期期艾艾坐下,又是想笑,又是惊悸。
莫邪抱着膝头,将面颊搁在膝头上,“哎,头一回觉得在青岩这么如坐针毡。咱们到底订的哪天的火车票,还有几天才走?”
莫愁只能叹息。
青岩是他们的家,小爷从前也离开,但是每次回到青岩就会都舍不得走。更是每回回到青岩之后,便要到供奉着舞雩肉身像的山洞里去住几天,跟舞雩说说话。而这回,他竟然一夜都熬不住,更忘了要提舞雩那回事。
明白莫愁是叹息什么呢,莫邪脸上千年难见地红起来,“诶我告儿你别胡思乱想啊!我着急回去,还不是因为莫言这回不肯回来?他搬进她家去住去了,你知道不知道?隔着这么远,我怎么知道那臭小子会不会强闯进她房间里去啊!”
“哦。”莫愁继续低眉顺首,将笑意都掐死在唇纹里。
小爷可真是的,明明是故意留下二爷在那边守着沫蝉,以免狼族都退回青岩开大会期间,再有什么事儿;结果他小人家现在还这么说。二爷听见真是要郁闷死啊……
莫邪扭头用眼角睨着莫愁,“哎,你倒是帮我想个辙。我得怎么把莫言给撵出来?或者,我得怎么治得住他?”
莫愁摇头,“这个决定是六婶下的。小爷除非有办法让六婶改了主意。不过小爷也知道,六婶虽然看似柔弱,可是一旦说出口的决定,也轻易不会改的。”
莫邪懊恼地又伸脚踹了莫愁pp一脚,“哎是让你帮着想办法呢,谁让你跟我提难度了?”
不过莫邪也明白,莫愁有一个意思是说对了:他跟绿蚁的婚约玩儿完了,如果想得到沫蝉,他就得想办法去面对六叔和六婶了。
再难见的岳父岳母,他这个丑女婿也得彩衣簪花而去。
莫愁的手机响起来,是短信。莫愁垂眸一看便蹙眉,举给莫邪看。短信没有名姓,也没有号码,莫愁便知道是发给莫邪的。
来自欧洲的短信。
短信内容是一堆杂乱无章的乱码,莫邪一看却皱眉。短信是一条警告:夏子然是青岩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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