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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安检时,安海回首往夜间依旧明亮繁忙的候机厅望了一眼,低头关掉了手机。
权志龙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打给朴春也说不知道去了哪里。于是在酒店前台补办房卡取走了自己所有的行李,而他,电话始终未接同,也不见回来。
原来仅仅半个多月的时间,网络上关于tablo学历造假事件已发展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期间李善雄及其家人应网友要求晒出了毕业证书等证据,美国斯坦福大学的教导主任black一次次通过报纸网络等,确认他是以优秀成绩毕业的举动也只是徒劳,不仅没有人相信,反而引发了更大的争议。
报纸、电视、电台、网页,无一不充斥着学历造假的标题,不仅仅怀疑他的学历是假的,甚至还怀疑到了李善雄哥哥和妹妹学历的真假,更扯的是有人指出他原本是韩国人但现在是澳大利亚国籍,不仅仅逃掉了服兵役这件事还来这里赚他们国家的钱。
安海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迎接自己的只有黑色肃静的灵堂,李善雄父亲生前是经商的,因为性格开朗人缘在圈中还算不错,而李善雄作为一名歌手圈子里的朋友应该很多,可出乎意料的是,来参加葬礼的人少之又少,连守夜的人也只是家中的至亲及几个小辈。
或许是好友的离世让他无暇再顾及他人,看她仍穿着昨晚的裙装也没说什么,只交待她好好陪着李善雄便因为身体不适先行离开。
将行李扔在护士台,安海光着脚进了灵堂,跪在垫子上朝黑白相片拜了拜。
然后走到跪在一旁身穿丧服的李善雄及姜惠贞身边,握着姜惠贞冰凉的手说,“惠贞姐,这么迟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陪他守下半夜。”
“安海你也刚赶飞机回来,快去吃点东西吧,我没关系的。”
“我不饿,你去休息休息吧,守夜是我应该的。”看得出姜惠贞已经很累了,想来也知道,每一天接到的恐吓电话、短信不知道有多少,电子邮箱被各种恐吓威胁邮件塞满,关于自己的粉丝网站也被黑客不停攻击。
“....那我先回趟家,haru醒来看我不在身边的话会哭得很厉害。”想了想,她神色疲倦撑着发麻的腿起身,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善雄只轻声说了句我先回家,作为韩国最知名演员之一的她,此刻只是一个平平凡凡守在丈夫身边的人。
到厕所简单的洗了把脸换上丧服,安海擦着手上的水刚走出洗手间,就听到灵堂方向传来打闹声,她拎起裙摆快步跑了过去,看到好几个戴着口罩的人在灵堂里欢呼鼓掌,家中陪同守夜的小辈拼命阻止他们的行为,而李善雄只是冷眼站在角落被人保护着。
这些人随即被赶来的保安制服拖走,原本说要报警,但警方在接到电话后说这几人的行为并未犯法,最后只能放他们离开。
“陪我抽支烟吧。”看着那些人边笑边离去的背影,李善雄转头对她如是说。
两人肩并肩地坐在医院的绿色通道里,就像儿时两人也曾这样依靠在家中的楼梯口。
李叔叔会偷偷给她李阿姨明令禁止吃了会蛀牙的糖果,在他宽大的手心里紧紧攥着,带着汗湿黏糊糊的粘满她短暂的童年。而她永远记得留一颗在口袋,等这少年回家时坐在楼梯口分给他。
可现在,两人面对的只有一抔骨灰和一张薄薄的黑白照。
“那次出院后我父亲的病又复发了可是他不愿意住院,便在家里养病,我们所有人都在想办法瞒他,结果有次我母亲去买他喜欢吃的松糕不在,他就问护工...”皱着眉深吸一口烟没有把话说透,落寞地瞳孔里倒映着安全通道绿色标志的灯光。
“是我送他来的医院,知道吗,当时我拿着病危通知书走在走廊的时候,看到周围那么多人冰冷的眼神,我第一次开始质疑选择歌手这条路到底是对是错。”
“刚出道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看好我们这种自己写歌的组合,可是,我们却凭着这个特色在韩国闯出了名堂。”坐在那里抖着烟灰细数曾经他们的光辉,“2006年开始我们就在美国举办了一系列巡回演出,2010年5月,我们组合还成为韩国首个登上itunes美国嘻哈音乐榜首的韩国组合,用媒体的话就是把jay-z,kayone west和the black eyed paes甩好几条街。”
“我还跟老爷子炫耀,我说,你看我多厉害。”
“哎你说奇不奇怪,明明不久前我还做了一场火爆的演唱会,每天走在路上都被各种求签名的人环绕到烦,可现在我每天都要担心路上的陌生人会不会突如其来责骂我,甚至连半个葬礼都得像这样偷偷摸摸的。”眼眶渐渐布满血丝,闪烁着泪光却不肯落下。
“他们所作的这一切,其实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而是想要我从此在娱乐圈消失。可笑的是,这些人做出这些事的理由居然只是,不相信我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你说,我就一唱歌的,学历对我到底有什么意义?”
从他哥哥的口中得知,tablo所属的唱片公司在此期间几乎没为他和他的家庭出来辩白过一句,包括一开始大篇幅报道的媒体以及愿意站出来证明的人在一次次恐吓中,为了不引火上身竟然选择了对这件事真相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