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说的话很快灵验,第二天中午,运输西瓜的卡车就被黄屯村的人给堵了。
车被拦住,司机老谢立即给郑鹏飞打来了电话。老谢是外地人,在黄屯村被人拦住,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敢与拦路者理论,连车都不敢下,怕被人打。
郑鹏飞和楚辞都在死亡湖,等他俩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司机老谢才从驾驶舱下来。
拦路的有七八个人,就搬了几张长凳子放在路中央,然后坐在那里玩手机、聊天。几个人中有老有少,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他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穿着短裤拖鞋,上身披着一件短袖衬衫,故意露出胸口上的青龙纹身,一身痞气。其他几个都是在五十岁左右年纪,老村民的打扮。
村道也就一个半车道,他们拦住道后,也就只有摩托车可以过了。
“怎么回事?”楚辞问道。
那痞气青年站起来,斜仰着头看了看楚辞和郑鹏飞:“你们谁是老板?”
“怎么回事?”
楚辞比高半个头,也比他壮实,倒是不怕他动手。
这人楚辞有点印象,以前就是个有名的二流子,人家都叫他楚流子,但不知道他真实名字叫什么。他整天不务正业,名气比较差,但是楚辞一直在念书,呆在家的时间不多,所以两人也没有什么交集。
楚流子叫楚生,从初中开始就天天打架斗殴,骚扰女同学,初二被学校开出后,更是变本加厉,成为九寨镇的一个毒瘤,后来犯了点事被抓去坐牢了,据说是非礼了一名未成年少女,被判了三年。
他出来后出去打了一阵子工,因为好吃懒做混不下去又回来了,最近呆在家啃老,听说有人承包死亡湖种西瓜,就叫上自己的父母和亲伯叔,准备以压坏公路的名义讹上一笔钱。
“怎么回事?”他冷笑一声,好像认为楚辞故意装不懂一般,“你看你们的车,把我们的路压成什么了!压成这样,以后我们村的人怎么走?啊?”
“哪里有压坏马路?我怎么没看到?”郑鹏飞质激动问道。
“你过来看看!”楚生哼了一句,指着前边地面的几条旧水泥裂缝,凶巴巴地大声说道:“还哪里?那这水泥裂痕,这才修好的路面,被你们的大车压成什么了!”
明眼人谁看都能看出来,那些裂缝都是旧缝。
水泥路已经修了好几年了,因为图便宜,当时地里就没怎么做,随便在原来的黄土路上铺了一层碎石就浇上了一层不到十公分的水泥,时间长了开裂是正常现象,根本就不是因为货车压坏的。
楚生就是明着就是要讹钱!
郑鹏飞争辩道:“这明明就是旧裂痕嘛,根本不是我们的货车压坏的!而且这是国家修路,你凭什么收钱?”
楚生面露凶光,把胸口挺这逼向郑鹏飞,大声喝道:“不是你们压的?你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弄死你!”
郑鹏飞哪见过这种仗势,情不自禁地吞吞口水,往后退了一步。楚辞赶紧一把抓住郑鹏飞的背,将他稳住。
楚生见唬住了郑鹏飞,得意地笑了笑,又冲着楚辞凶道:“今天这修路费你们必须得给了,不然谁都不别想走!”
“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犯罪吗?”楚辞淡淡说道。
楚生恼羞道:“老子犯你嘛的罪!”
楚辞望向其他几人,问道:“你们都是他的父母亲戚吧?难道你们纵容他,跟着他一起干违法的事情吗?”
有几人眼神犹豫,但是很快被楚生父母给安抚下来。
楚生的母亲说道:“你们要相信声儿,别被这娃子给唬住了,压坏马路就要赔钱,好多地方都这样干。他们一天卖这么多车西瓜,肯定有的是钱!”
华夏某些偏僻的地方确实存在拦车要过路费的,但一般也就五块十块,不敢多要,开车的老司机几乎都遇到过,电视报纸上也常有报道。但像楚生这样的,七八个人堵路要钱倒是很少。
楚辞冷笑,无奈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候老村长带着几个村民赶了过来,他见两拨人在对峙,赶紧喊了一句:“楚流子,你们在干什么!”
老村长是楚辞叫人去通知的,一个村的人,村长有很大的话语权,他把老村长叫过来,就是想让他主持公道,把挡路的人劝回去。
楚生见老村长会过来,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当一回事。
“你叫上全家人过来拦人家的车是想干什么?还不快回去!”老村长怒道。
楚生不耐烦地朝他摆摆手,道:“老村长,这事您就别管了,您胆小怕事不敢做,那就我来做。您还是回去乘你的凉吧。”
老村长见楚生不听劝,走到他父亲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大海,你们也跟着你儿子胡闹吗?这事做的不光彩啊!人家楚老的孙子干点事情,你们却人家的拦车要人家的钱,心里过得去吗?而且这事也做不得啊,是违法的啊。”
楚大概正要从长凳上起来,楚生幽幽道:“老村长,你拿了人家的好处,自然向着他呗。村里人不帮,向着外人,明眼人谁不知道,人家送的西瓜还没吃完把?”
“你!”
老村长气得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对大海说道:“你也这么想?真跟着你儿子胡闹?”
楚大海把头撇向一边,厚着脸皮没有搭话。
老村长佝偻着,十分无奈地拍了一下大腿,叹了口气,满脸愧疚地转身对楚辞说道:“小娃啊,对不住,人老了,管不了他家了,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还是要谢谢老村长!”楚辞恭敬地向他鞠了一个躬。
“唉!”老村长摇摇头,迈着蹒跚的步伐慢慢离开。
楚辞走上前,再次说道:“拦路眼前是犯罪,请你们不要知法犯法,赶紧离开。”
“你说什么!”楚生在楚辞胸口连续推了几下,让楚辞不由地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