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舒却径直的摇了摇头:“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孔祥嘉似乎——”
他拖长了音调,谢潜和荀况两个人竖起耳朵来等着他的后话,可是他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了。
似乎如何,仿佛他自己心里都没弄明白一般。
荀况咂舌:“殿下?”
宇文舒负手站住,突然转过身来,盯着刺史府三个大字凝望深思着。
似乎,他是故意为之啊。
他捏了捏手心儿:“你们不觉得,他好像早就算准了我们会来吗?我跟他要刺史手令时,他看似吃了一大惊,可是信封上的火漆,分明就不是新的,这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
荀况啊了一声:“他早知道殿下会把侍卫派出去?”
谢潜咬了咬牙:“其实这倒还好,他派人到沈宅传话,按他的聪明劲儿,大概也想得到这一层。只是联系起来,确实是有些古怪。”
“魏承延,魏承延——”宇文舒喃喃自语,把魏承延的名字念了好几遍,“这个魏承延的身上,究竟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带回来吧?”荀况扬声,只是声音里透着不确定。
宇文舒嗯了一嗓子:“不是就在余姚吗?吩咐下去,叫他立刻回山yīn来见我,他若为余姚百姓不肯归,就告诉他这是钦差旨意,奉旨查案,由不得他不回来。”
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就是打算要亮底牌了。
荀况长出一口气,应了一声知道了,三个人才蜇身上车,一行往沈宅归去了。
然而过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底下侍卫带回了余姚的消息,这个消息,却令宇文舒等人,皆惊骇不已——魏承延,失踪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荀况正跟谢拂在下棋,宇文舒和谢潜二人在旁围观。
他们本就是在等,等魏承延自余姚归来,一切的谜底就全部都将揭开。
届时山yīn县的大小官员,就地抓捕也好,押解入京也好,这一段贪墨案,总归是要着手办了。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事,侍卫带回来的,居然会这样的消息。
彼时谢拂惊着跳起来,带翻了手边的棋盒,盒内白子洒落一地,错乱的,毫无章法的,一颗颗全都摊在地砖上。
“怎么会失踪呢?”她几乎是尖叫着厉声问出来的。
那侍卫见有女郎在,不敢抬眼四下里乱看,更把头低下去:“原本奴才们是按殿下所说,找着人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保护起来了的。但是这次bào乱一出,人心惶惶,之前衙门安扎的派粮点,百姓们围着闹了起来,魏太守不听奴才们的劝阻,非要亲自去看,奴才们又不能限制了他的自由,只能由着他去”
他越说越没底气,果然宇文舒的语气差极了:“你们由着他去,难道就不知道跟着他吗?”
侍卫打了个哆嗦,显然是怕极了他:“跟着去了的,但是人太多了,我们刚护着魏太守挤进去,就叫冲散了,等回过神的时候,人早就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