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楼一惊:“他一个人?”
宇文聪嗯了一声:“所以上回他送信来,不是说说而已的。他是怕来日和我一样的下场,为郅舍弃。”
“那这么说来,他这回是来示好的?”陆东楼眯了眼,“殿下,庾子惠可是个奇才啊。”
他当然知道庾子惠是个奇才。
他到吴郡这么多天了,住在陆府不挪窝,陆东楼门客也不少,可没有一个人,能正经的想个办法出来,包括陆东楼在内!
一筹莫展,一筹莫展!
每回他问的急了,陆东楼所说无非是才能有限,又或是事起仓促还需要时日。
可是庾子惠呢?
今日一番交谈下来,足可见庾子惠的才干和本领。
一局棋,他布置得如此稳妥,竟没有一处是可以给人钻空子的。
从头到尾,叫人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宇文聪想到这些,就再没好气,不耐烦的白陆东楼:“我当然知道他的本事。”
陆东楼讪讪的咽了口口水,反手摸摸鼻头不再言声。
宇文聪往一旁官帽椅坐下去,斜着扫他:“他说了个办法。”
陆东楼眉心一挑,面上竟一时掩藏不住欢愉之色。
宇文聪见了,更觉得不耐:“只是这法子,冒险的很,成了,固然可摆脱眼下困局,且来日即便有宇文郅咬出我们,宇文舒和谢潜,甚至是那个荀况,都不得不站到我们这一头来。”
有这样大的好处,那就势必会有极大的风险了,若是事败了
陆东楼微微蹙眉:“可要不成呢?”
“要是不成,你我都难逃一死。”
他话音方一落下,陆东楼便僵在了原地,呆若木jī。
他和宇文聪,一个是吴郡陆氏嫡长子,一个是圣人二子,打从一开始干下这件事,他不是没想过,会有事发的一天。
可是死对他来说,却是那样遥远。
这就好比说,谢潜巨贪,难道陛下会不顾谢家脸面,将他砍了吗?
不会的。
找了替罪羊出来,小惩大诫,或是退出朝堂,也就足够了。
可是,宇文聪现在说的却是——难逃一死。
陆东楼有些慌张:“这法子,殿下可说吗?”
“没什么不可说的。”宇文聪吸了口气,“先抓魏承延,bī他交出手上留下的东西,毁了一了百了。再利用魏承延把谢潜和舒引到吴县来,只不过诱捕舒,以他做要挟,叫谢潜等人写下文书,承认他们也参与了这次的贪墨案情,而且庾子惠说了,为了避免来日回京后,他们反咬一口,这纸文书上,我的罪行,也要一一陈列——”他拖长了音调,扫过陆东楼一眼,“要是连我都写了,你能跑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陆东楼愕然变色:“我不懂。什么叫诱捕三殿下?什么叫一纸文书,将罪行陈情纸上?殿下,庾子惠别不是疯了吧?现而今他们没有咱们的实证,要拿咱们到御前问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是一旦写下了白纸黑字,可就由不得咱们不认账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