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比喻谢拂眉峰高耸:“你这个比喻有些难听。”
宇文舒耸耸肩:“可道理却是正经的道理。”
谢拂没再计较,示意他继续说。
“可是孔魏却不一样。”他平静的说着,一派的悠然自得,“他们久居会稽郡中,且你该知道的,两浙士族虽也望,但始终不似你们和王家那般,世人的眼光大多不会盯在他们的身上。再加上这些年来,会稽郡一向都是他们说了算。你自己想一想,虞放舟避不见客,难道真的只是涉案这样简单的吗?我反倒觉得未必如此。”
这个问题,便有些深奥了。
同时士族子弟,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孔祥嘉可以涉案,虞放舟难道就不会了?
她将疑惑的目光扫向宇文舒:“这我就不懂了,虞放舟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如果是同流合wū,那应当早就沆瀣一气了,孔祥嘉今次绝不会这样在我们面前急着给他挖坑。”他说的有板有眼,与她娓娓道来,“退一万步讲,这回出了事,孔祥嘉心里慌了,想推个人出来做替死鬼,那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虞放舟吗?”
不会。谢拂没开口,心里却已然笃定了的。
虞家郎主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才把这个嫡子养大成人,现而今有了出息,做了一方的都督
孔祥嘉能在刺史任做这么多年,能掌管着那么大的家业不散,一定有他的头脑和过人之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推虞放舟出来做替死鬼?
真闹得不可开交,只怕虞家郎主头一个不会放过他。
届时鱼死网破,大家都落不着好。
那毕竟是会稽虞氏,又不是什么平头之家
她想着,朱chún微启:“如果是真要推个人出来顶罪,魏承延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有些懒懒的,夸了她两句,便又道:“所以你可想而知,虞放舟一定是同孔祥嘉不对付,说不准两个人还很有些过节,孔祥嘉不敢把他怎么样,就想借我们的手,置虞放舟于死地。”
他恍然间觉得话扯得有些远,端起小盏呷了口茶汤,又扯了回去:“可是如果虞放舟是个能同他们打擂台的,带兵掌兵权的人,怎么会轻易闭门在家?我说这会稽郡是孔魏二氏的天下,可说错了吗?”
谢拂咬咬牙,下意识的便摇了摇头。
实际上会稽还有一个大姓,同他们是一个姓——谢氏。
只是会稽谢氏,虽也在朝为官,但是族中子弟为人谦卑恭逊,从来就不是爱出风头的。
而今会稽郡的形势,再经由宇文舒这样一分析,她竟才明白过来,这里早就是孔魏一手cào控的了,他们又怎么会怕旁人知道他们有所牵连?
宇文舒见她神思渐渐明朗,心中便很是欣慰。
所幸这是个极容易点化的人,他稍一点拨,她便能够茅塞顿开。
他噙着笑:“所以不会存在你所说的什么,通平客栈。”他含了打趣的意味,扬眉看向她,目光灼灼,“他们两家各有女郎嫁到陈郡,彼此走动绝无人会猜疑。只是阿拂,若果然是孔魏勾结至此,会稽郡无人能与之相抗的情况,那么事情,只怕会比我们所预想的,更加糟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