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遇见庾子惠的,实则是他,而这个消息,又是他传递给了四郎的?”
“我没那样说”谢拂声音减弱,气势立减。
她当然是没有证据的,而且四兄也没这个必要,还替元遮掩这个。
如果那日真是元撞见了庾子惠二人,即便是他告诉了四兄,四兄回到家中说起时,也不必说是自己偶遇的吧?
这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要藏着掖着,不敢给人知道?
她只是想要引导着二兄起疑心,将元划在可疑名单之上。
而她相信,凭借二兄的睿智,来日稍加留意,只要元真的有问题,二兄就一定能抓住他的漏洞。
谢潜见她脑袋垂下去,整个人有点蔫儿,便亲噙了笑,神色也柔和了不少:“遇事多思多想,你比从前已经好了很多。元的事情,我记下了,等到了休息的地方,我会写封信命人送回建康”
他说要送信回建康,谢拂却差点儿没弹起来:“不能告诉四兄。”
谢潜觉着有趣,便存了逗弄的心思:“怎么不能告诉他?”
“那天你们说怀疑庾家二兄,我还跟你们急了呢二兄也说了,四兄与他交情特别的好,告诉四兄,他要生气的。”谢拂越说越急,左手往前递出去,攀上谢潜的衣袖,“人一着急就容易乱了分寸,所以不能跟他讲。”
谢潜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反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两把:“你都想到的事,我会想不到?放心吧,信我会让人送到庾家,请庾明聪多留个心,好好的把元调查一番。”
“嗯”谢拂低吟着,虽说闹了个大红脸,可小脑袋瓜子仍旧转的很快,“其实我倒觉得,不必先查他,只是多留意他近来的行踪,就足够了。”
“你怕打草惊蛇?”
谢潜沉思片刻,觉得她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
元是掌刑狱的,他眼毒,心思又澄明的很,好些事儿只要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他就能查个一清二楚。
打草惊蛇倒是不怕的,反正这次的案子闹的这么大,本来就已经是人心惶惶,大家想着各自为安,可实际上,谁能全身而退,谁又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到目前来说,都是未知的。
可是问题在于,叫庾子睿去查他他知道庾子睿从来都是想避着夺嫡之争的,这样一封信,肯定没法子把底儿全交了,可不清不楚的,平白把人拖下水
到底还是姻亲之家,不带这样坑人的,临走之前,庾子睿还答应了替他周全建康中事,现在他一转脸,把人家推到一个福祸未知的位置上去,这就实在非君子所为了。
谢潜深吸一口气,在谢拂未开口前,自顾自的摇头:“信该怎么写,我有分寸,不会叫庾明聪轻举妄动,更不会陷庾家于两难之地。”
谢拂这才安下心来,果然她二兄是个最明白不过的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