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姒因察觉到小车停下,便咦了一声问:“怎么停了?”
阿笙探出去半个身子,同小厮问了两句,才坐回车中来,柔声回她:“前头女郎的车突然停下了,我瞧着缪云好像在郎君那里回什么话。”
魏姒哦一嗓子:“她呀,又瞎折腾。”说完了又不放心,轻搡了阿笙一把,“过会儿你下去看看,瞧瞧是怎么了。”
阿笙欸地应下,眼见她合眼小憩,便将薄毯与她拉一拉,话不在多说。
“撞了头?”谢潜面色一沉,“好好的坐个车,她怎么撞的?”
缪云见他这个神色,便知道他不悦了。
女郎长久以来,在外人面前稳稳当当的,可实际上她根本不是个稳重的人。
二郎君为这个不知道生过多少气,又骂过多少回,可是女郎自个儿不放在心上,撒娇卖痴的,次次都糊弄过去了。
这回还有外人在呢三殿下和荀小郎君同行,她坐在车上不老实,头撞在了车顶上,且撞的相当厉害。
二郎君这个形容,看起来倒像是要发火了。
缪云缩缩脖子,为了不叫谢拂挨骂,她偷偷的看了宇文舒一眼,心一横:“刚才三殿下跟在车外,同女郎说了一车子的话,后来殿下走了,女郎自个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奴婢也chā不上话。女郎突然回了神,腾地就起了身,奴婢拦都没来得及,她就撞了头。”
宇文舒一愣,心说这还怪上我了?可又觉得不对,谢拂既然都想着他了,难不成自己告诉她这么点儿事儿,她就吃惊成这样了?
谢潜横一眼扫过去,又将眼儿眯一眯,打量了宇文舒半天,冷哼一声,在马肚子上夹一下,骑着马往谢拂车旁去了。
宇文舒讪讪的摸鼻头,觉得自己这个冷眼吃的十分委屈。
荀况在旁边儿看着,无奈的摇头:“实则殿下现在不该去招惹她。”
“招惹不招惹的,谢潜也都把我当危险人物了。”宇文舒双手一摊,“名声我都担了,为什么不招惹她?”
荀况呼吸一窒,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盯着他看了会儿,缓缓地别开眼去,平复着心情。
再说谢潜骑着马,没几步就到了谢拂的车外头,他翻身下了马,索性上到了车上去。
谢拂还歪在小榻上哼唧呢,突然见了个人进来,起初是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宇文舒应该不会这样没分寸,应该是二兄了
于是她嗡声叫:“二兄。”
谢潜见了她这样,怒意先消了大半,拧眉上前去:“怎么回事?你想什么呢,这车顶有多高点儿?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谢拂小手拿开,泫然欲泣的盯谢潜,诚然,她是装出来的。
谢潜拿她这幅模样最是没办法,就先服了软:“还疼的厉害吗?随行带的有大夫,叫他来给你看一看?”
“不用不用,”谢拂连连摆手,“别告诉别人,太丢脸了。”
谢潜撩了长袍坐下去:“你还知道丢脸。平日说你多少次,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端庄自持,你要是肯听,也不会在牛车上撞了头。”
谢拂小嘴一撇:“我还头疼呢,二兄别说教了。”她稍稍坐正一些,神色也肃然几分,“我还有个正事,要同二兄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