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要再与缪云玩闹两句,脑海中灵光乍现,突然将宇文舒话里被她遗漏的地方,尽数回想了起来,整个人就立时僵在了原地。
缪云见状心下一惊,叫了她两声。
“别说话——”她比了个噤声姿势,示意缪云别闭嘴。
丫头也是知情知趣的,便撇撇嘴,收了声,将适才闹的有些乱的地方,悄声的收拾了一番。
谢拂所震惊的,是宇文舒所说,宇文聪自到吴郡三日,都是住在陆府的!
她怎么会忽视掉这么关键的地方呢——前世宇文聪的正头王妃,正是吴郡陆氏的六娘子。
宇文聪和吴郡陆氏难不成是从这时候,就已然有了牵搭的吗?
她犹记得四兄说过,这次贪墨案情,吴郡朱陆二氏也是牵涉其中的。
宇文聪这么急着请旨到两浙来,也许并不只是因为事情牵涉到他自己,更多的,怕是要同陆氏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他和陆氏的暗度陈仓,应该是早在两年前修固大堤之初,甚至是要更早一些。
事情太过于明显,陆家一定不干净了,宇文聪这次要是真的栽了大跟头,陆家也要跟着损七分。
可是这件事要怎么告诉二兄知道呢?
宇文聪和陆六娘之间的事情,没人知晓,况且按宇文聪的性情,也未必是真的喜欢陆家六娘,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吴郡c陆氏c宇文聪c上京建康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尾巴,上京建康中,这个圈儿衔接上的那个尾,是谁?
谢拂头一痛,眉头紧锁,她抬手以指腹在太阳xué处,力道不大不小,揉了两把。
缪云不敢说话,只是瞧着她这样,替她倒了杯安神的茶,往前送了送,将缥色瓷杯递到了她的面前去。
谢拂一愣,伸手接了:“缪云,你记不记得”
她顿一顿,为了避免给人看出端倪来,便更将要问的这番话,细细斟酌了一番:“我记得吴郡陆氏中有一门不错的姻亲?好似前几年时,出嫁的是他们家的大娘,陆氏嫡长女,那会儿风光的很,据说不是十里红妆,百里玛瑙玉条铺街?”
缪云很显然是记得这件事的,噗嗤一声笑出来:“女郎大约是听了传言吧?哪有传的那样邪乎,真要有百里玉条铺街的排场,也合该是咱们谢氏嫡女,女郎你且lún不上他们家呢。”
谢拂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只是心中有所思,便没与她多计较:“可是我不大记得,她嫁的是谁家了。这样大的排场好吧,诚然有谣传的,可谣传也总不会空xué来风吧?对家要不是门第极高,大概也不会传成这个样子?”
“这倒是不假,”缪云一面从她手上接过茶盏来,一面不以为意的与她道,“陆家大娘子嫁到了河南府去,做了元氏的宗妇。女郎知道的,河南元氏是跟泰山羊氏联过姻的,那毕竟是圣人母家,地位自然又很不同。所以当年的那场婚事,排场自然是小不了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