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潜叫了服侍的丫头与她撑伞,让一路好生送她回房间去,才后话不提。
回到自己屋里的谢拂,又嘱咐了缪云和瑞珠一番,唯恐谢潜来的时候要细细的问今日她究竟都去了哪里,届时在漏了馅儿。
所以当谢拂换好了衣裳,又听着缪云的话guàn下去一碗姜汤之后,随口打发了个小丫头去请谢潜来,同时,又吩咐着瑞珠把花chā摆到了屋中显眼的位置上去。
瑞珠抱着青玉荷叶的花chā,满脸不解的问谢拂:“花chā在月窗下好好的,女郎把它挪到显眼处做什么呢?”
其实也不怪她多嘴问。
谢拂于屋中陈设一事上是近乎苛刻的,什么东西放在何处,她都有她的布置,倘或下面的小丫头放错了,或是摆乱了,谢拂是要生气的。
从前缪云也问过,都是些摆件而已,与这些死物这样较真做什么呢?
可是按谢拂的意思说,物件虽是死的,可住在屋子里的人却是活的,她把东西都安排好了,自个儿每日回到屋里瞧着都舒畅。
是以谢拂屋里的花chā,日常都是归置在月窗下,又或是她那张半人高的小书桌右侧的多宝阁上的。
瑞珠抱着花chā四处扫了一圈儿,要说最显眼的地方,莫过于这屋中正堂一间,谢拂日常见人时那张大叶紫檀木的矮踏宝座旁边儿了。
可是那个地方右侧是从来不放东西的,左侧是一只三足高凳,上面放着一只缥色大罐。
“女郎我放哪儿啊?”
谢拂扑哧一声就笑了。
瑞珠真是个憨蠢的丫头,不过要不是她这般憨蠢,只怕日常也少了好多乐趣了。
“你就那么实心眼儿,”谢拂眼皮一掀,拢着头发的手蹲了一把,“随便找个地方摆着,等二兄走了,还放到月窗那里去。”
瑞珠有些茫然,抱着花chā不撒手。
缪云在旁边儿看着,嘴角抽了抽,两步凑过去,拿脚尖儿踢了踢她,随手指了一处地方:“喏,去搁着吧。”
瑞珠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拧眉摇头:“那也不显眼啊。”
缪云额头立时多出三条黑线来。
得,这个死心眼儿的,跟她说也说不明白了是吧?
缪云又觉得好笑,又气她不开窍,上了手去接花chā过来:“女郎只不过是摆给二郎君看的,怕二郎君察觉出端倪来再要细细的问,你这丫头好好的做什么去打探郎君们说了什么?要是二郎君知晓了,一准儿不会轻饶了你。”
她一面说着,一面轻移莲步至于堂中双排列开的扶手椅旁,寻了一张稍稍靠前的,将花chā摆在了椅侧的高足几上。
瑞珠后知后觉,惊喜的哦了一嗓子:“怪不得女郎说自个儿去摘花了呢”
谢拂看着她,只觉得无奈极了,心下便只想着,等会儿二兄来了,还是别叫这丫头在屋里待着的好,省得她马虎,再在二兄面前露了马脚便不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