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长的周正,面相又很善,很容易就能叫人生出好感来。
宇文聪回过神绕上前来的时候,便正好瞧见了这幅场景。
他虽没敢行到宇文郅的前头,可也差不齐是与他比肩而立了,只是谢潜在左,他立在右。
“这位娘子”宇文聪的声音是云淡风轻的,就像是三月天里的一阵清风,拂过湖面时,轻柔不张扬,然则风过留痕,带着岸边一两株垂柳舞起来,柳条细长,又从你心尖儿上轻轻划过,痒痒的,又透着一股子的惬意。
谢拂在心里哼笑一回。
所以说嘛,宇文聪是不能算在她任何计划中的。
这个人贪图美色大概是有些昏头了
现下的这个气氛,虽算不得剑拔弩张,可在场的一众娘子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恐惹祸上身。
可他呢?
没瞧着宇文郅这里正问话呢,一过来,先把荀嫮的容色与姿仪看在了眼里。
也是了,这满建康能招惹的娘子,但凡有些姿色的,他宇文聪哪个没招惹过?
似她这样招惹不得的,宇文聪还要隔三差五的送个稀罕玩意儿来博个存在感。
如今荀嫮初来乍到,他头一次得见这位荀家四娘,还不憋足了劲儿要揩一把油?
熟料荀嫮却连理都没理会他一声,蹲完了礼,自顾自的站起身,仍旧是那样一派平静姿态:“九娘轻狂,说话没个遮拦。今次王家二娘同谢氏的五娘子对峙起来,她瞧在眼里,小小年纪,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说话冲撞了人,是她的不对,等晚些时候回了家去,我回阿耶一声,阿耶自然好好管束她一番。”
不得不说,荀家的人,都很会说话啊。
谢拂想着传闻中荀况清谈之时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再看看眼前的荀嫮,chún角便扬的更厉害了。
庾子婴看着她chún边的弧度,一时不解,就极轻地咦了一声。
话说到这儿,宇文郅又细细的问了一回,这才知道适才此处发生了什么。
王宜和谢拂吗?
宇文郅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然则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那样的速度,快到人来不及捕捉。
就连谢拂,都没能瞧真切了。
宇文郅刚提了一口气想说话,谢潜却快了他一步,虎着脸瞪谢拂:“你又胡闹,怎么能在这样的宴上,与二娘这样吵起来?”
谢拂做了一派委屈无辜的模样,小嘴儿撇着,手里的帕子也拼命地绞弄着:“不赖我”
谢潜声一沉,语气愈发老成:“那你是说怪二娘了?便是真有什么事,散了宴,就不能在好好的说吗?当着这么些人,平白给人看笑话,还敢顶嘴?”
宇文郅忙笑着打圆场,在谢潜背上轻拍了两把:“行了行了,娘子们在一处,哪里有不拌嘴的,别说她了。”劝过了谢潜,他再一一扫过众人,清了一把嗓子,“这事儿到此为止了,谁也不许再提,谁也不许再说,都散开自己玩儿去吧。”
谢拂眼底的yīn沉一闪而过。
果然,宇文郅就是个只会打圆场的王八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