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灵光一闪,谢拂竟索性席地而坐了下去
她是习惯了盘腿坐的,此时也是将两条腿盼着,裙摆有些乱,脚上抱香履也没藏好。
谢泠看的来气,照着她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你还想个士族贵女吗?”
谢拂痴痴地笑,也不回他这句话,只歪着脑袋问他:“我说的是不是正经道理?四兄好好想一想。”
然后谢泠就沉默了。
谢拂因从前爱闯祸,每每闯了祸出来,怕谢潜要拿住她罚上一罚,所以就总爱去找谢泠。
也不是叫谢泠给她顶包,就是说个请,陪着她在谢潜面前哄上一哄,也总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谢拂知道,谢泠要是与你喋喋不休,那表示你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放到心上,你想叫他帮你办的事,他压根儿也就没当回事儿,自然不会替你办了。
可他要是抿了chún——正如同眼下这个模样,又闭口不言了,那就是在认真思考你的话了。
而这个思考过后,十之八九,都是会同意的。
谢拂想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最后干脆整个人身子往前靠了靠,拿下巴支在谢泠的腿上,掀着眼皮向上看他:“四兄考虑的怎么样?叫不叫我去赴宴?”
谢泠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转而把目光放到了缪云身上。
缪云目之所及,正好见谢泠打量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游移,她便又将喉咙处滚了滚,猛咽了一口口水下去。
谢泠坐的稍远一些,也没看真切了,只是觉得缪云有些古怪,可究竟哪里怪,他也说不上了。
“你真的没有跟王宜胡说八道?”谢泠的嗓音有些清冷,正如同伏天中穿林而过的那一汪清泉,此时又不带一丝起伏。
原本这样的声音,最能叫人觉得通体舒畅,尤其是这样的四月天里。
可缪云鬓边生生吓出冷汗来:“没奴婢没有。”
“是吗?”谢泠揉着谢拂的脑袋,目光仍旧没从缪云身上挪开,“你以往那么爽利的一个丫头,今天几次回话都支支吾吾的。”
他一面说,一面呵笑,因着屋内有光洒进来,正好洒在缪云的脸上,也不知怎的,在谢泠看来,那张俏脸,竟有些惨白的意味
而且她鬓边那晶莹的,不是汗珠又是什么?
于是谢泠的嗓音便低沉了下去:“这屋子里有这么热?闷的你一头汗。”
缪云肩头一抖,正是打了个哆嗦,颤颤地看谢泠,又忍不住去看谢拂。
谢拂没回头,可她能感觉到缪云求助的眼神在向自己扫过来。
四兄今天委实有些难打发啊
谢拂黛眉微蹙,不满的摇了摇谢泠的腿:“四兄今天黑着脸冲进我这屋子里,不要说缪云,就连我都让你吓的不轻,你还问她?我这里服侍的丫头,本来也就她跟瑞珠两个机灵一点儿了,你要把她吓坏了c吓痴了,我看你拿什么赔给我。”
谢泠稳住腿,眼神越发的深邃,正如一潭波澜不兴的湖,可却深不见底。
他盯着谢拂看了许久,动手扶着她的脑袋,叫她坐正了:“你在试图替她开脱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