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的目光沉了沉, 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摔着腿了?”他抬腿向前,蹲下身子和许唯西平视,“不是了让你心点吗?”
许唯西不敢与他对视,薄薄的毯子下面,她只穿了一条裤裤。她下意识地拉紧了毯子的边缘,声音有些哑,“没摔到。”
“我看看。”沈叙伸手去扯许唯西的毯子, 在她着急的目光之中,只是掀开了毯子的一角,让包扎完好的右脚露出来。
脚丫在纱布中露出, 指甲盖上粉嫩粉嫩的,很是可爱。
许唯西觉得身子有些酸了, 忍不住问了一句,“好了吗?”
沈叙回过神来,只觉得耳尖有些滚烫。他居然看一个姑娘的脚丫出神了。
把毯子给她盖好, 沈叙起了身,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之下投出一道剪影, “我在外面等你。”
等到沈叙走后, 许唯西也不敢着急了, 生怕再次弄出大动静。慢吞吞地扶着床铺起来,她坐在床上,艰难地穿着自己的裤子。
最后在穿上左脚的鞋子,艰难地一蹦一跳地开了门。
门外, 沈叙倚着栏杆,修长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根烟。白色的烟雾从他薄chún中吐出,环绕在他的面容之前,看得不真切。
许唯西不知道沈叙是不是有烟瘾,至少一天一根烟是免不了的。短时间还好,若是长时间下来,必然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抱你下去。”沈叙熄灭了烟头,丢在走廊上的垃圾桶里面。
许唯西摇了摇头,扶着门框,“我可以慢慢跳下去。”
沈叙嗤笑,冷了冷眼,显然对于不领情的许唯西表示十分的不悦,“自由落体更快一点。”
许唯西哑口无言。她只是不敢太过麻烦沈叙而已。
作为沈家的二世祖,沈叙向来是嚣张惯了,这会哪管得着许唯西的想法,直接把人横抱起来,并且威胁她,“敢挣扎我就把你丢下去。”
许唯西缩了缩脖子,没敢哼声,只觉得沈叙变脸速度太快。明明昨天还挺温柔的。
沈姨老早就在下面等着了,这会看到许唯西已经包扎好,但是明显肿起来的右脚踝,心疼得不得了,“哪个混子那么可恶,这姑娘水灵水灵的,居然还能下得去手!”
许唯西心尖涨涨的,她父母工作太忙,还都是医生。就算她以前磕着碰着了,也是给她包扎好伤口就走了。这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珍惜的对待。
她缓缓地勾起嘴角,腼腆地笑着,“沈姨不用担心,修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沈姨点点头,立马给许唯西盛了一碗乌jī汤,“这是沈姨刚刚炖好的,可鲜着呢,你尝尝。”
许唯西连忙好,拿着勺子慢慢地喝着。
沈叙抬手看了看表,“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沈姨把煮好的菜全部端上来,便听到门外密码锁响起的声音,赶忙转身去迎接。
“沈姨。”沈邵华和顾欣对着沈姨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走进餐厅,在看到许唯西安然无恙之后,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人家父母把他们儿子照顾得妥妥当当的,结果人家女儿来了家里之后,才几个月就发生这种事情。他们怎么交代?
“叔叔阿姨好。”许唯西乖巧地打了一个招呼,看得顾欣又是一阵心疼,这孩子性子就是太软,难怪总被欺负。
沈邵华的目光扫过许唯西红润的脸色,知道她无大碍之后才缓下心来。不过是几秒,沈邵华立马沉着声音问沈叙,“怎么回事?”
“有人找茬。”沈叙简言意骇。
顾欣在国内,得到的消息比较快,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想了想,她问,“你们校规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沈叙挑眉,慢条斯理地坐下,接过沈姨递过来的乌jī汤,“我怎么知道。”校规那种东西,他从来没看过。
而且,那校规他都不知道违犯了多少条了。
顾欣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沈叙,“那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顿了顿,她看向许唯西,“唯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突然被点到名的许唯西连忙抬起头,紧了紧手指,有些犹豫,“阿姨,我没什么大事,让他们道个歉就好了。”
“不行。”顾欣还没开口,沈邵华果断地拒绝,“欺负我们沈家的人,哪能那么轻易的算了。”
沈邵华早年参军十年,后因家业而从商。骨气里面总是带着一股jūn_rén的威严。此刻他话一出口,许唯西哪里敢反驳,只得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喝着汤。
沈姨看着气氛不对劲,连忙出来打圆场,“先生和夫人难得回来一趟,正好也做好了饭,多陪陪这两个孩子吧。”
沈邵华看向沈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开凳子坐下。
这一次倒是久违的一家团聚。
“期中考怎么样了?”沈邵华不懂得怎么和沈叙交流,他对于他的关心貌似只有从成绩入手。
倒是顾欣,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沈邵华,“吃着饭呢,聊什么成绩。”
沈邵华被娇妻一瞪,倒是没敢问下去了。沈叙觉得无所谓,坦然地报出了自己的分数。
“居然不是零分?”顾欣下意识地出口,完又觉得有些不对,讪笑着,“看来我家沈叙真的是长大了啊。”
“这点成绩也值得你开心?”沈邵华冷下声音,目光锐利地对上沈叙,“整天就知道不务正业。”
“啪。”筷子被重重压在桌面上的声音,沈叙起身,“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再次被不待见的沈邵华气得脸都涨红了,要不是顾欣在一旁给他顺着气,估计立马抄家伙上去了。
一顿饭的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作为外来人的许唯西自然是不敢话,默默地埋头吃饭。
吃完饭过后,许唯西在顾欣的搀扶之下坐在了客厅。顾欣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微变,拉着沈邵华去了书房。一时间,客厅只有许唯西一个人。
直到指针走到了九点,客厅依旧是空荡荡的。许唯西移动了一下身子,盘算着从这里跳到自己的房间会有多累。
二楼走廊,nǎi黄色的圆形吊灯散发着暖暖的光芒。少年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眉若远山。距离隔得太远,许唯西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道他身影清冷,修长的腿细而直。
“不知道打电话给我?”沈叙脸色十分不好,指着茶几上摆着的苹果,很是大爷地命令许唯西,“给我削一个苹果。”
许唯西乖乖地拿起苹果,水果刀在上面一圈一圈的削。苹果皮连成了很长的一条,没有断过。
那么听话?
沈叙扬了扬眉,大腿一摆,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面。手肘往后搭着,垂眼盯着许唯西。他不得不承认,许唯西生得是极好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秀挺的鼻子,脸蛋粉嫩透红,朱chún巧红润。
他的脑袋有些疼痛,一整晚回想的都是许唯西缩进他怀里哽咽颤抖的样子,委屈得不得了。这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揪着,想要把世界上最后的东西送到她面前,换来她展颜一笑。
他这是魔怔了吗?
“好了。”许唯西把苹果递给沈叙,却不想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苹果差点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