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停下动作,她拿过他手里的糖罐坐回去,拧开来拿出两颗放在嘴里含着。
“你读,我听听看是什么水平。”
厉言勋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抿着嘴挠了挠眉梢,看向她:“真,要读?”
“读啊,都写了,为什么不读?”林舒身子向后靠在凳子上,用下巴指了指他,“开始吧。”
厉言勋干咳两声,学着领导演讲的语气:“我美丽可爱大方温柔善良腿长两米二六的媳妇,今天的事,完全是我的错。为了更好地弥补我不可饶恕的罪|过,我自愿增肌十斤,再长高十公分等下。”
只见他掐着手指像是在算什么,嘴里还念叨数字。林舒越听越不对劲,不觉蹙紧眉,紧盯着他。
“我现在的身高算不错了,再加十公分有点多,要不五公分?”厉言勋似是询问般看向林舒,但旋即不等她回应,他便自顾自点了点头,“恩,就五公分,五公分挺好。”
“等下。”林舒投去探究的目光,“你这到底是检讨,还是许愿呢?”
趁他不注意,她一把抢过来“检讨”,用尽毕生所学才看明白,他这一页纸写的,其实是《琵琶行》。
林舒指着手里褶皱的纸,双眼无神:“你这是抄写吧?”
“完了完了。”厉言勋惊慌失措般瞪大眼睛捂住嘴,“被发现了。”
林舒禁不住轻笑出声,把纸丢过去,白了他一眼:“你还是自己珍藏吧。”
“你笑了。”厉言勋嘴角微勾,盯着她的双眸也染上些笑意,随后手拄在身后,身子微向后倾斜,扇着风,“呼,终于笑了,可累死我了。”
“像你这种人,道歉都不认真,就不该被原谅!”林舒指着他,刚要站起身,不想脚麻了,整个人重心偏移,像根直尺般要朝他跌过去。
“哎哎哎哎!”
她在半空几番胡乱挥舞挣扎,还是一把推上厉言勋的肩膀,两人都倒了下去。等她反应过来,她正一只手拄着他肩膀,另一只手按在他xiōng口,整个人趴|在|他|身|子|上。
这算什么,地咚?
重点是,厉言勋居然还很配合地红了脸。
见他酷似“娇羞状”,她突然脑洞大开,挑了下眉:“小娘子,给爷乐一个?”
然后就发现好像哪不对劲,脸上的笑瞬间僵硬,她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并转过身。双手紧捂住滚烫的脸颊,目光无处安放,说出的话都磕磕巴巴。
“你刚,刚才怎,怎么”
“没,没怎么。”厉言勋原地跳两下,极不自然地垂眸瞥了眼,眉心紧蹙干咳两声,“我先走了。”
“哦,好啊,你走吧。”林舒转回身扯了下嘴角,挥挥手,又忙转过去。
厉言勋叹口气:“现在还不行”
林舒干咳两声:“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厉言勋有些不耐地捂住脸,“你就当我不存在,练你的琴,我等会就走。”
“哦,好。”林舒背对着他走到钢琴前的椅子坐下,明明按照曲谱弹得,却是各种弹错键跑调。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赶上她弹琴间歇,突然听得很清脆的“嘣”的一声,随后是某人的低骂声。
“艹,窗户擦这么亮。”
林舒全当没听到,继续弹琴。直到感觉有风从后背吹过来又消失,她又在心里默数三十个数,才回过头。悄悄走到窗边,她盯着面前模糊的一片,蹙眉摸了把,看着满手灰,默然。
晚上12点,已经熄了灯,林舒窝在被窝里,盯着天花板,思考板报到底要怎么弄。却没来由地又想到下午的事,只一秒,她就又面红心跳。她忙拽起被子盖住脸,哀嚎一声。
她当时居然还以为,他是单纯的心理害羞,还要调|戏|他妈呀,她真是,智商被狗啃了吧?
正在心里骂着自己,就感觉到枕头下传来振动,是厉言勋的短信。
林舒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回复下,只是本想说在想板报的事,却手速极快地打成:还没,在想下午的事。并且手一哆嗦发出去了发!出!去!了!
她紧张得咬着指关节等回复,手机却安静许久。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要是她,恐怕就直接装没看到了。这也太尴尬了!
就在她以为,厉言勋也会这么想并如此处理时,手机又是一阵振动。
林舒犹豫许久不敢点,最后抱着举|炸|药|包的心态点开来,就看到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