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全喝光,听到没?”厉言勋语气略带命|令,见她实在为难,又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温和许多,“乖。”
说罢,他拦下辆出租车:“我送你回去。”
林舒有些迟疑:“这离我们家挺远的,打车很贵”
“打车贵还是你感冒吃药打针贵?”厉言勋无奈地拉过她的手腕,打开车门,推着她肩膀,“你先进。”
两人并肩坐着,林舒双手握着姜母茶,热气就在掌心蔓延。
厉言勋把胳膊搭在靠背上,指尖刚好能碰到她肩膀,他在她肩膀上点了两下,瞥向自己的肩膀,嘴角微勾。
“冷,就靠过来。”
“不冷。”林舒摇了摇头,看向窗外,握着杯子的手,拇指却微不可见地摩挲着。
回到家,林舒第一时间把电热毯打开,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林舒做了个梦,梦见是厉言勋从背后紧拥着她入眠。那感觉很熟悉,在她模糊的记忆中,仿佛他曾这样紧紧抱过她。
第二天一早,林舒起了床就觉得头很沉,像是没睡醒。到班后,这种感觉非但没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于是,丁堰一走,她便撑不住一头倒在桌子上。要不是厉言勋训练回来碰到她桌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整节早自习。
林舒勉强支撑着坐起身,刚要揉脸清醒下,就被厉言勋叫住。
“你这是睡得有多死?”他拎起林舒桌面的卷子看了看,又看向她的脸,禁不住轻笑出声,“印的还挺清楚。”
“哦,是吗?”林舒蹙眉晃了晃头,呼吸很重。
脸上笑意瞬间褪去,他伸手抚上她的头,低骂了声:“艹。”
随后,厉言勋就拉过她的手腕,往门口走。
林舒有些反应迟缓:“去哪?”
“去校医院。”厉言勋蹙眉盯着她,有些不耐,“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自己高烧都不知道!”
走出门口,厉言勋在她面前弯下腰:“上来。”
正巧上课铃打响,所有人都往教室奔,走廊瞬间变得很拥挤。
林舒目光有些闪躲:“不好吧?”
厉言勋站起身,刚凑过去,她又后退,他不耐地拉过她的手:“等会烧傻了怎么办?”
随后,他不管她反抗,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就这样逆着人流一路跑到校医院。
到诊室一量体温,林舒高烧39度5还多。医生开完药,厉言勋就又马不停蹄地去交费取药,十几分钟后,两人才终于在静点室坐稳。针扎上没多久,林舒便靠在椅子中,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林舒隐约感觉到厉言勋走了。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拉起她的手,被药guàn得冰凉的左手,再落下时手心贴上一片温热。
她睁开眼,看见自己左手底下垫着厉言勋的水杯。
厉言勋又递来一杯热豆浆:“食堂关了,我翻墙出去买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他在她右手边坐下,抬头看着吊瓶,手在额头上抿了下,刘海贴着额头斜到一边,他眉心蹙了下松口气:“还好,没错过接瓶。”
才靠在椅子中,他又突然坐直,一拍大腿,蹙眉看向林舒:“你吃早饭了吗?”
这药刺激胃,胃里没有东西不行。
“再吃点?”厉言勋试探性问道。
林舒始终呆呆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他怔了下,要站起身,肩头却一沉,是她的头枕了上来。
“让我枕会。”她把豆浆递给厉言勋,“我现在喝不下,帮我拿会。”
随后她便轻阖上双眼。
这是第一次,她莫名有种想不管不顾的冲动。
半晌,林舒的手悄悄试探着挽住厉言勋的手臂,双chún微张轻吐口气。
“我这个人满身都是缺点,脾气很不好,常常一点就着。倔得像头驴,不喜欢也不容易低头。还很男孩子气,不会打扮,也不懂得怎么温柔。”
林舒深吸口气,睁开眼,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地面,眼底微微泛红。
“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不等厉言勋说话,她忙又补充道:“如果有一天,你受不了我了,怎么办?”
正因为我也喜欢你,喜欢无比讨厌却又光芒万丈的你,才会变成小心翼翼。怕自己不足以让你一直喜欢下去,怕一朝梦醒,连和你打闹玩笑的机会都丢了。
厉言勋轻叹口气:“不舒服就少说话。”
“恩。”林舒轻答了声,再阖上双眼,抿住的chún,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连挽着他的手,也小心翼翼退缩。只是,才动一点,就听得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就继续傻下去吧。”
手心突然微痒,林舒瞬间怔住。
厉言勋炙热的手掌贴上她冰凉的手心,十指交错间,他将她的手握紧,放在xiōng口敲了两下,嘴角一扬。
“以后我罩着你。”